“也不知江家是个什么章程,小榆还小,江兄和他那个弟弟素来不亲厚,恐怕他们不会善待小榆。”周母忧虑地说道。
“等到了江家再看吧。”周父看向周玉明:“等到了小榆家,你就带着小榆进她房间去,小榆突然失去双亲,定然伤心,你好好陪着她,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等你娘亲去接你。”
江父曾经救过周父一命,两人就此成了好友,还在江榆出生后给两个孩子定下了娃娃亲,每年都走动,十分亲厚。
这次他们一家出门,就是去江家村吊唁,江父江母上山时失足坠崖,一同丢了性命。
很快,江家村就到了,周父下了车,嘱咐车夫在村口等到中午。
江家村临山,江榆家就在山脚下。
此刻江家挂了白幡,村人来来往往,哭声、说话声、鞭炮声交织,十分喧闹。
江二迎了出来,脸上带着谄媚:“秀才老爷,您是来吊唁的吧。”
周父点了点头。
周家三人走进江榆家,灵堂就设在院中,两口棺材并排摆着。
江榆披着麻衣,小小一只跪在一旁,哭得满脸通红也无人照看。
周父红了眼眶,周母更是直接落下泪来。
他们走到供桌前作揖上香,敬了纸钱,而后敬酒三杯。
周玉明是小辈,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
吊唁的礼节做完,周母擦了擦眼泪,走到江榆身边蹲下,温声道:“小榆,还认得婶婶吗?”
江榆抬头看见周母的脸,点了点头,周婶婶每次都会给她带好吃的东西和好看的衣服,她记得的。
周母看见江榆脸上的泪痕,心中更是悲痛,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转头看向江二媳妇:“江兄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你们也不照看着点,小榆都哭成这样了,你这个亲婶婶也不管,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江二媳妇翻了个白眼,说:“不就是个丫头片子,有什么......”
江二一个眼神扫了过来,江二媳妇就闭了嘴,但那眼神很是不善。
“秀才夫人,咱们这不是忙着操持大哥大嫂的丧事嘛,只是有些疏忽了,小榆也是我亲侄女,怎么可能不疼她呢。”江二把见自家媳妇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冲着她指使道:“你也真是没眼力,没看见小榆都哭成这样了,还不快去打盆水给小榆洗把脸。”
江二媳妇不敢违抗丈夫的命令,去厨房打水去了。
周母怜惜地把江榆抱到了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周玉明打量着江榆家的院子,江榆父亲虽是大哥,但是当年为了娶江榆母亲,与家中父母闹翻了,早早就分出来过活。
这院子是江榆父母一点点盖起来的,黄土垒成的院墙,院子很大,左边被圈了起来,原本应当是个鸡圈,但此刻里面一只鸡也没有,右边是一块菜地,种着些青菜小葱之类的,长势很好,菜地旁是厨房,厨房旁就是柴房,整整齐齐堆着柴火。
一共有三间屋子,正中是堂屋,左右分别是江榆父母和江榆的卧房。
村里的丧事一般是全村人都会来帮忙的,此刻厨房中正有有几个大娘在忙碌,是要给吊唁和来帮忙的人做午饭。院子中摆着桌椅,村人聚着在聊天,说着江榆父母的往事,叹他们命苦,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嬉笑着跑来跑去。
周父找到了江家村的村长,两人寻了个无人之地,不知说了些什么。
江二媳妇端着水盆过来了,周母见了,抱起江榆进了江榆的屋子。
江二给自家媳妇使了个眼色,叫她跟进去。
江二媳妇跟了进去,却只留下了水盆,人被周母打发出去了。
周玉明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回来时就见江榆和周母都不在灵堂中了,他问了江二,得知她们进房了。
江榆的房门是关着的,周玉明敲了敲:“娘亲,是我。”
“你推门就是。”
周玉明推开门,就见周母在给江榆擦脸。
“小榆,这是你玉明哥哥。”
“玉明哥哥。”江榆的乖巧地喊道,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让玉明哥哥陪你玩好不好,你们就待在屋子里。”周母给江榆洗完脸,又给她重新扎了头发。
周母又嘱咐了周玉明,便带着水盆出去了。
屋子里只留下周玉明和江榆两人。
江榆穿着麻衣,坐在床边,洗过脸之后,她脸上的红消散了,露出白皙的脸庞,一双眼睛哭得红肿,鼻尖和嘴也哭得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周玉明走到江榆面前,不自觉地软了声音:“小榆妹妹。”
江榆抬起头看向周玉明。
“小榆妹妹不要伤心,叔叔婶婶虽然不在了,但是他们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你要是伤心,他们也会难过的。”周玉明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江榆的脑袋。
江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