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地说:“他一定急坏了,我放心不下。只有这一次,算我求你。”
“不行,不能开这个头。”
唐海若别过脸去,两道眼泪毫无预兆地淌下来。
费承允以为自己的心脏出了问题,只觉得心跳一滞,继而一痛。
“这不是在讨论商量吗?你先哭什么?”
他有些暴躁地拉了唐海若一把,粗声粗气地说:“治疗工作做到一半,就先跟病患提要求,你医德何在?”
唐海若眼圈红红地投来一瞥,迅速低下头去,用药棉蘸了碘伏,默默地给伤口消毒。
“这条伤口很深,”
她囔着鼻子说:“先不要包扎了,你去医院看看,打个破伤风针吧。”
“就一条小划痕,打什么破伤风针?”
费承允鼻子里“嗤”地一笑,满脸严肃,看不出半点儿开玩笑,“要真是感染了破伤风,那不是正好?你不用违约就能自由了。”
唐海若一口气堵在喉头,直着眼睛瞪了他三、四秒钟,愤然将药棉摔进垃圾桶,镊子往茶几上一拍,“霍”地站起身来。
费承允脸上登时闪过一丝慌乱,敏捷地欠身往前一扑,两只手一上一下,死死抓住唐海若的一条胳膊。
“开……开玩笑呢!”
他以盘一条腿、跪一条腿的姿势,仰脸望着唐海若,慌张狼狈地说。
唐海若被他攥得疼了,皱着眉低头扫了一眼。
费承允手上的伤口又裂了,稀薄的血水顺着手背流到手腕。
“你放手!伤口裂了!你怎么这么能作死?”
费承允紧抓着他不放,有点儿可怜地说:“你别走,先帮我包扎完。”
“你先放手!”
费承允乖乖松开手,唐海若细白的胳膊上,清晰印着几根指痕。
“我……手劲这么大的?”
费承允低头看着自己的罪证,撮唇吹了一下,抬手就想去摸。
唐海若“倏”地把胳膊背到身后,哑着嗓子吼他:“你坐好。”
费承允立刻收了腿坐回去,坐姿端正得象幼儿园小朋友。
唐海若眼瞅着他把满手的血水,偷偷蹭在了睡裤上。
唐海若气而无奈,阴着脸坐回沙发,重新夹了碘伏药棉,抓过费承允的手。
“别生气了,”
费承允抓抓头发,歪头看着唐海若的眼睛说:“逗你呢,这么浅的一条小口子,不会得破伤风的。”
唐海若紧抿着嘴置若罔闻,用药棉压着费承允的长伤口。
“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应该开玩笑没有分寸。
这点小伤真没事儿!给你看看这个。”
费承允敲敲唐海若的手腕,左手飞快地把右臂的短袖撸到肩膀上。
“你看我这个疤!”
他右臂的肱二头肌上,有条触目惊心的三棱形伤疤,内侧的那一小条,高高地鼓了出来。
“这个疤是六年前,被人用敲碎的啤酒瓶戳的,伤口可比现在这条深多了,当时没顾得上打破伤风针,不也一样长好了?”
唐海若掀掀眼皮瞟了一眼,“和小混混打架?”
费承允似乎没听出唐海若语气里的鄙夷,勾着嘴角笑笑说:“差不多吧,跟村子里的几个无业青年。”
唐海若低头清理着伤口,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一身匪气!”
“你说什么?”
费承允没听清,凑近些问道。
唐海若冷眼看着他,镊子一指胳膊内侧那处隆起的伤疤,“这里面还包着块玻璃碴子?”
费承允咧开嘴笑,“嗯。”
唐海若盯了他半天,慢吞吞地说:“你知道有个词,叫‘普却信’吗?”
“不知道,”
费承允收起笑脸说:“你给解释解释?”
“就是你这种人的意思,”
唐海若轻蔑地说:“浑身都是槽点,还自我感觉良好。”
费承允忍不住又笑,“我是‘普却信’?我费承允自信是自信了些,但这个‘普’字是什么意思?
和‘平平无奇古天乐’,那个‘平平无奇’一个意思?”
唐海若惊愕地看着费承允大言不惭的嘴脸。
她突然就动了气,涨红了脸说:“你的样貌和家世,比起一般人还行。
可比起雷翊上,顶多就是普普通通、刚刚及格的水平。
何况你人品低下,连个‘普’字都当不起。
你哪来的自信,觉得只要四年的时间,就能让我爱上你?
我永远也不会爱你。
别说四年,就是四十年、四百年、八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你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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