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悦将手里的记录本合上，塞进旁边的人手上，面不改色的走近喻九九，语气一字一句加重：“问啊，怎么不问，你是活菩萨再现吗？”
她像是自带压迫感，没走一步都像是在挑衅喻九九，这么强势的人，还怎么纳入自己的队伍啊，这不强人所难吗。
“我，”喻九九低头看向昏迷的孕妇，她的确还有呼吸，很微弱，但孕妇并没有表决态度，怒气回怼：“那她亲口告诉你她想死了吗？江小悦，昨天你带我去见的那个孕妇还在吗？是不是也被你这样给处死了？”
旁边的指标记录员看不下，站出来替江小悦讨回公道：“这里明确规定，高龄产妇生完最后一个孩子就会无条件接受死亡，这些并不用孕妇亲口说出来，而且你能保证，孕妇醒过来会说自己不想死吗？生活在这种除了生孩子就是生孩子义务中，她们真的不想死吗？”
江小悦背对着指标记录员，左手轻举了一下，让她不要说话，眼神冷淡的看着喻九九，她很确定，现在的喻九九已经不是以前的喻九九，变得不是她以前认识了。
但工作还是要继续，不然后面的尸体会越来越多，晚上又得加班到很晚。
“出来，”
“行，”
刚走一步，江小悦下令继续施行火化，喻九九转身，将还有呼吸的孕妇护着：“江小悦，你就这么狠心吗？”
她背对着喻九九，深吸了一口气：“任鹿，把喻九九护着的孕妇弄醒，让她亲口告诉她想要的答案，”
“是，”
任鹿是刚刚站出来替江小悦讨公道的指标记录员，见她将手里的本子放下，在饮水接了两杯冷冰，走到喻九九的面前，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将两杯水全倒在孕妇的脸上。
喻九九见状，一把推开任鹿：“你干什么？”
在这种刺激下，孕妇醒了过来，咳嗽几声，脸上带着笑意，她不认识喻九九，以为她也是死了的人，可转眼看到面貌熟悉的任鹿，微笑的表情瞬间消失。
“鹿，鹿指标？”
任鹿点了头，孕妇不可置信，内心嫉妒恐慌：“我，我还活着？”
“是的，你还活着，”喻九九高兴的看着她。
“鹿指标，我求你了，让我去死吧，你让我去死吧，”
听到孕妇的祈求后，抬眼看着喻九九。
“听到了吗？”
喻九九失魂落魄，她似乎忘掉了自己在这里只是一个外人，不懂规矩，在别人眼中就是假装怜悯，可怜众生，而在孕妇眼里，她就是个好心帮倒忙的人，一点点积累仇恨。
“任鹿，给孕妇打安眠，”
“是，”
孕妇听到安眠，就知道自己可以如愿以偿了，微笑再次在面中出现：“谢谢江负，”
“喻九九，你跟我来，”
她瞬间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垂头丧气的跟在江小悦的身后，两人走出火化室，回到办公室里，还将门口的饭一并带进去。
江小悦打开盒饭，递到喻九九的面前：“先吃饭，”
看了一眼，虽然接过了，但她一口都没有吃，而是坐在江小悦的旁边，用筷子扒拉着餐饭里的饭。
见状，江小悦咀嚼的动作停下：“浪费可耻，”
喻九九没有理会，只是扒拉的动作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江小悦。
她的确和江月有几分相识，那为什么两人的性情却如此天差地别。
可再怎么样，两个人都有同样脾气，就是执着，刚刚的事情喻九九必须先道歉，不然，都不符合她贪生怕死的人设了。
“小悦姐，对不起，刚刚是我鲁莽了，”
“那你想通了吗？她们为什么想死？”
喻九九点了点头：“明白了，这里积累了她们太多的不满和不甘，还有无权的无力感，所以她们想逃离这里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亡，”
“你说对了一点，但也说错了一点，她们并不是不满，而是这个工厂对她们造成的实际伤害，所有的孩子都会经历七层知识洗礼，从而让小孩从小就知道自己最终的使命，完成使命，她们刚接受受孕的时候并没有一丝恐惧，反而还有点好奇，享受，但经历十几次受孕后，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从而会期待死亡的到来，所以，我才会在二层里加了这条规矩，高龄产妇生育后无条件接受死亡，”
喻九九垂下头，觉得自己很无知，倘若是身份互换，那她也想死，死的越早越好。
江小悦摸了喻九九的脑袋，温柔的说：“你已经很好了，不是以前的喻九九了，昨天带你去待产室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心太善良了，是好也是坏，”
［警告，江小悦对玩家的防备值下降百分之五十，她可能是玩家的绝对盟友，］
就如她所说，工厂里的人有自己的使命，而她也有自己的使命
两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