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嬿回闻言惊喜地回头,但见一匹枣红色赤兔宝马正朝此处飞速奔来,马上之人玉面金冠,双腿紧夹马腹,手挽雕弓如满月。
“阿兄!”
这厢兄妹相见,谢殊却嗅到危险的气息,忙不迭打马就要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不料将将调转马头,就听身后一声急喝,“大胆狂徒,掳了我妹妹居然还想走?”
利刃破空之声自身后响起,谢殊侧身一躲,就见一支菱形红羽铁箭簇铛地一声刺入他前方的树干中,入木三分有余,落叶如雨,足可见用力之深。
沈嬿回看得一阵后怕,忙出声解释,“阿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算圣上对他们兄妹二人格外亲厚,但射死亲王也是他们担不了的罪啊!
言语间沈思齐已至身前,他利落收弓下马,双手握住沈嬿回的肩前前后后仔细打量,“让阿兄瞧瞧可有受伤?”
沈嬿回有些无奈道,“阿兄!都说了不是那样,我今日来护国寺进香,时辰晚了才未能回府。还有,那位是燕王殿下,都是误会。”
不料沈思齐没有因她的话表露出任何惊讶,反而眼神停在她的颈上,声音压着寒意,“此处怎么有一道红痕?”
虽然是在问沈嬿回,但他的眼睛却是看向了暗处的谢殊。
沈嬿回摸了摸脖子,兴许是方才谢殊提她领子时被勒出的痕迹。她正想组织一下措辞,就见谢殊已经下马走过来,方才这两兄妹的对话他听得清楚,这沈思齐分明是早看出了是他,偏偏还敢射出那一箭。
“怎么,沈将军莫非以为本王会对你妹妹有不轨之心?”
沈思齐像是没有听出他隐含的怒火,语气端的是义正言辞,“我妹妹天姿国色,燕王殿下将从那野蛮粗鲁的边关之地回来,一时起意也并非不可能。”
谢殊被他的恬不知耻气笑了,“沈将军大可放心,且不提荣华郡主被您纵容得喜好之奢本王无福消受,便是看您这位行事莽撞的兄长,兴许哪天捅下天大的篓子无法收场,本王就绝对对郡主避之不及!”
“你!”
沈思齐被气的俊脸通红,将手中劲弓握得咯吱作响。世人皆知,妹妹就是他沈思齐的逆鳞。二人早失怙恃,沈思齐自觉妹妹已比常人少了许多温暖,因此他总是想从别的方面尽力补偿妹妹。好奢又如何?他们沈家钱多的是。
况且像妹妹这般娇花,合该金堆玉砌好生养护。他已经打算好,将来给矜矜择的夫婿也必须舍得这些金银俗物,否则他宁愿养妹妹一辈子不让她出嫁。
那头谢殊已经离开,今日进京大军不过是军队的一支,另有更多在城外驻扎修整,故他从皇宫离开又往军营驻扎之地而去。
沈嬿回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色惨白。无疑,谢殊是无意间说出了她最为担忧的梦境,不禁又想起来护国寺的初衷还有夜里那个形式不明的梦境。
等等,梦境?!照梦中之景,谢殊分明是已有一块免死金牌!
谢殊本就是天家人,可谓是圣上最为喜爱的弟弟,更何况梦境中圣上已分明说了,将来是需要他配合演一出谋反的戏码,想来那块金牌于他的作用也不过是糊弄世人的幌子。可若是能用在阿兄身上,就真真是保命的东西了!
可要如何拿到呢?去偷去抢明显不现实,有什么方法能让谢殊将免死金牌拱手送上呢……
“矜矜,矜矜!”
“啊,怎么了阿兄?”
沈思齐用手在妹妹眼前晃了晃,看她望着燕王的背影神思不属地样子不禁皱了眉。
“我知道谢殊是有几分姿色,你又自小爱美,但你可不许对他有想法。这世间好儿郎多的是,只要你看的上眼,就算家底不丰,咱们招他入赘也无不可。但只一点,阿兄不希望你嫁天家人。”
沈嬿回没仔细听,敷衍地点点头。随即又问起,“阿兄你这个时辰怎么找来了这里?”
“我回府发现你不在,你的侍女说你今日来了护国寺,我便去向周中郎将借了出城的令牌来寻你。”
二人说着,便去了趟护国寺叫上皎月一齐回了沈府。其间沈嬿回倒是对兄长执意折腾这一趟觉得不值,“阿兄既知我在护国寺,又何必夜半跑这一趟?”
“护国寺清简,哪里是你住得惯的?况且你不知会阿兄一声就跑出来,我怎能放心?”
沈嬿回心中无奈,只觉阿兄还把她当做小孩子。但是她心中已有了一个想法,为了保住阿兄,就算遭到他阻止她亦会去做。
回到沈府已是四更天。沈思齐将妹妹安置好,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才回房休息。
折腾这一趟,沈嬿回已睡意全无。窗外夜色深沉,她坐在妆奁前脑中正思索着从谢殊那里拿到免死金牌的对策,精美的绞金丝菱花铜镜映出她颦眉咬唇的愁容。
“郡主?您怎么了?”
沈嬿回托着腮,语气中有几分飘忽,“皎月,你说有无可能,那位道长说的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