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重和三年,五月十八。
关中的五月已然颇为燥热,连鸟儿的叫声都显得有些焉了。
整个关中都是麦香阵阵,一阵风过,便如湖面起了波澜,起起伏伏的荡起了金黄色的波浪。
长安城。
如今的长安城比大兴城之时扩大了一倍有余,常住人口也有四十多万户,二百多万人,恐怕要不了多少年便能与和阳城媲美了。
城门处一个高大的青年身穿黑衣,腰缠玉带,面容如刀刻的一般,格外显得硬朗。
一个老仆紧跟在其身后,不敢雷池半步。
青年面容和煦,排着队没有丝毫不耐,看到前方一个老妇人背着菜显得很是辛苦。
这位好似贵公子般的青年还用手帮其托着一些,老妇人察觉有些异样,转身道了声谢,青年笑着说了声无妨,硬朗的面孔也被笑容综合的没那般刺眼了。
若如许道平在此,肯定能认出这个高大青年,赫然便是当年的魔门圣子何其道。
这位圣子当年被许道平斩过一次之后,如今已然没了当年那般猖狂,就是显得和煦了起来。
入得城中,何其道左右打量着长安城的繁华,朱雀大道之上,车马川流不息,两旁商铺林立,行人具都是走在专门留出来的行道之上。
来到一处卖馄饨的小店,小店不大长宽不过丈余,生意倒是挺好,里面唯二的两张小桌已然都有了客人。
何其道也不在意,笑着付了钱,和老仆两人蹲在街道旁吃了起来。
店中一个青年看二人如此,便和同伴说了一句,看到同伴点头之后,便对何其道喊道:
“这位兄台如不介意,可和我等挤一挤。”
何其道转身笑道:
“那便打扰二位贤达了。”
开口那名青年摆手笑道:
“贤达二字万万不敢当,兄台快请坐。”
何其道道了声谢,便和老仆坐了下来。
何其道魔门圣子,那是何等人物,不过三两句话便将两人的底细都抖了出来。
这二人,说话那名青年叫做黄韬,乃是唐国公、关西节度使、关中都督属下的一个判官。
另外一人叫徐成,则是掌管着五百关中精锐骑兵的兵马使,两人都是道堂出身,颇得李成义重用。
黄韬二人今日沐休,便商量一起出城游玩,恰巧看到何其道气质非凡,便有心结交,想着为节度使举荐人才。
待得相谈了片刻,黄韬觉得时机成熟便试探问道;
“不知兄台是哪里人士?”
何其道不知其有何用意,当然也不可能说真话,便随意说了西域一个小国,自称乃是中原后裔。
黄韬有些喜悦,刚才交谈之时便觉得此人谈吐不凡,如今既然是个中原遗民,那自家邀请便有把握多了。
当下起身拱手,开口道:
“在下看兄台谈吐不凡,不知可有出仕之意?我家节帅求才若渴,兄台若能出仕关中,定会得到重用。”
何其道这才知道为何这般容易便将二人底细套了出来,原是人家有意为之,就是为的现在呢。
何其道假装沉思,实际上心里早骂道:
“两人装纯良的小贼,你家爷爷乃是圣宗圣子,天然的宗主继承人,和你去当个小官?爷爷一身令下便是数十万兵马也得乖乖听令,要不是还有要事,今日便拿你们祭了咱的魔幡。”
何其道心中怒骂,面上却是不显,装作有些为难道:
“两位贤兄容禀,这般事我自己却是做不得主的,还得回去禀告父亲大人后才可决定。”
说完还一脸歉意的看着二人,黄韬哈哈一笑道:
“无妨,无妨,兄台以后若有意,可来节度使府寻我兄弟二人。”
两人又客套几句后,黄韬和徐成二人便付了钱,大步离去了。
黄韬二人离得远了之后,徐成闷声说道:
“那人说谎。”
黄韬笑了笑道:
“我知道,不过是看其有些才干,邀请一番,既然不愿意,那便算了。”
徐成点点头,没有说话,自小这个兄弟便聪慧过人,自己也从小便习惯了听其指挥,虽然还有些担心,但也不必再说了。
黄韬好似看出了自家兄弟担忧,解释了一句道:
“最多也不过是那方探子,来打听关中情况罢了,此事多有,不必管他,也让他们看看我等是怎么治理的关中。”
徐成咧嘴笑了笑,黄韬也是哈哈大笑着搂过自家兄弟肩膀,唱着小曲慢慢的走远了。
何其道自觉被两个凡人压制,面上虽然依旧和煦,其实心中已然有些烦闷了。
等逛了一圈长安城后,更是忍不住有些烦躁,却是看到城中一伙小童正在玩游戏,一人扮做魔修,七八人扮成全真道人,玩起了斩妖除魔的游戏。
那一人的小童自然不是众人对手,不知是不是打疼了,恼怒叫道:
“不是英雄好汉,敢不敢和我一对一。”
那领头小童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邪门外道,还敢说一对一,看你有多少本事。”
说完便越众而出和那小童斗了起来,二人你来我往斗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