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讨论下,大王能宗哥城、湟中以及喀罗川连战连捷,关键靠什么?”
很多人都举起了手。张叔夜随意点了一位军官。
“数万就地征召的蕃部骑兵。他们是大王连战连捷的主力军。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大王的三战三捷。”
张叔夜赞许地点点头,挥手示意军官坐下。
“没有这数万就地征召的蕃部骑兵,大王再神机妙算,也无法大败夏军。只是这数万蕃部骑兵,如何迅速发挥战斗力?大家有没有想过。”
这回举手的人少了许多。张叔夜又点了一位军官。
“俺在煕河军待过五年,大致了解洮水、河曲、湟中等地蕃部的情况。那边的牧民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骑术不在话下。又环境恶劣,时常要与其它部落抢水、抢牧场。要防止盗匪或其它部落来抢牛羊,抢人抢马。”
“可以说是无一日不战斗,无一天不戒备。骑射武艺,那绝对没话说。单打独斗,煕河秦凤路的精锐,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关键是他们不知军纪,不懂战术,从小打的就是一窝蜂的群殴。这是最大的弊端。”
“没错!”张叔夜高声赞誉,“他把大王连打胜仗的根本原因都讲明白了,也把最大的弊端点明了。”
下面的军官一片哄然,“骁骑营,俺说骁骑营突然被调走,走得那么匆忙。原来是被调去煕河前线去了。”
张叔夜哈哈大笑,“没错。大王决定在湟中之地大干一场后,立即派人星夜赶回开封,向官家请的兵符,调骁骑营回煕河前线。大王在沿边巡视了二十多天,骁骑营日夜兼程,一路急行,还早几天赶到熙州。”
“他们原本就是从各蕃部挑选出来的骁勇精锐,在部落中素有声望。又被大王潜心训练了数月,个个当军官一样训练。不要说多,他们当个百夫长,绝对合格称职。大王一到兰州,就传令给骁骑营全体,各自散回去本部,征召蕃部骑兵。”
张叔夜说到这里,曾葆华把手里的笔一丢,狠狠地说道:“这才叫未雨绸缪!当初训练骁骑营,钱粮哗哗地如洪水一般往外花,心痛死老子。现在看来,值,太值了!”
长孙墨离看着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痛快了!”
“十分痛快!”
“痛快了就赶紧把笔捡起来,继续当你的笔录员。”
曾葆华愣了一下,随即哦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去把摔飞的毛笔捡回来,老老实实做起笔录员。
看在眼里的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张叔夜双手往下压了压,众人纷纷收住了笑声。
“三千骁骑营,各回本部招募骑兵。党项人去党项部落,吐谷浑人去吐谷浑部落,吐蕃人去吐蕃部落,回鹘人去回鹘部落,羌人去羌人部落。沟通没有问题,有大王的军令和保证,招募也不成问题。”
“骁骑营官兵熟悉蕃人骑兵的习性,知道如何鼓励和约束这些同族。他们又在万胜镇大营里被大王训练过,知道如何执行命令,面对敌人该采取什么战术。他们或做十夫长,或做百夫长,以他们为骨干,大王才能把数万蕃部骑兵迅速凝聚在一起。”
张叔夜嘴里这么说,但心里还是觉得后怕。
如此聚集在一起的蕃部骑兵,勉强能战,但是也很容易崩溃。现在想来,大王第一仗先打宗哥城的那两万夏军,也是煞费苦心。
先是人数占优势,再用计,把嵬名理奴部引到绝地,再利用地形加人数优势,加上两万煕河精锐做基本盘,配合数万蕃部骑兵,这才歼灭了嵬名理奴部。
第一仗打赢了,即锻炼了队伍,又让蕃部骑兵自信满满。有了这样的准备,大王才敢在浩通川揪住军心涣散的夏军左路军打。
虽然风险极大,但是正如大王所言,如果不敢冒风险,哪里来的胜利?等着从天上掉下来吗?
张叔夜暗地里长舒了一口气,微微仰起头,扫了一圈众人,继续主持会议。
“宗哥城、浩通川、喀罗川,三战三捷。仗打到这个份上,你们是什么想法?接下来该怎么办?”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种师中举手道。
“打到这个份上,将士和战马都很疲惫,不会先稳定下来。转回来攻陷卓啰城,打掉夏国的卓啰和南军司。”
大多数将士纷纷点头附和。
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大胜,没有必要再冒险。不如稳固战果,没有必要继续再犯险了。
“继续打!”白崇虎举着手,高声道。
众人闻声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他。
“前面三战,只是把夏军打痛,还没有把他打怕。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方,为何不继续乘胜追击?打得他闻风丧胆!”
张叔夜眼睛一亮,“伯虎觉得该怎么打?”
“衔尾追杀向东北逃窜的夏军,然后在零波山的黄河西岸设伏,对来援的夏军半渡而击!”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诧异之间带着惊喜。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我军疲惫,但夏军远道驰援,他不疲惫吗?更何况我军还可以在黄河西岸以逸待劳。
我军连连大胜,正是军心士气最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