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勆从来就没有放弃追查十五年前那场针对自己的刺杀,虽然对这幕后的真凶心知肚明,但他仍想查个水落石出。他查到当年刺杀他的是影杀宗杀手,而影杀宗当年与青狼宗一战后又销声匿迹了,线索便就此中断,再也查不出什么来,他很不甘心,这便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其实,这也是元明心中的一根刺。当年那场刺杀,结果令元勆重伤藏在昆蒙山中诈死隐居多年,直到五年后才突然出现在元明的登基大典上。
从此,元勆便隔绝亲情成了一匹独来独往的独狼,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对影杀宗恨之入骨,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报仇,连晚上做梦都想。但查了整整十五年也没有查到他们的踪迹。
因此,他只有另辟蹊径开始查青狼宗了。伍壡便是受他安排来到庆阳的。庆阳是青狼宗的老巢,元勆坚信,在庆阳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
在禾干街兜兜转转转了一整天,伍壡很晚才回到客栈。房间里乌漆麻黑,他摸着黑进去,点灯后,转身的一刹那立刻被吓了一跳。因为,眼前赫然坐着一位少女。他惊讶道:“是你?你这是要干甚,怎么在这?”
这少女自然是芒芒,她眸光闪烁,滴溜溜地望着伍壡,撇了撇嘴道:“我怎么不能在这?我想在这就在这,难不成这儿是你家?即使是,就不兴我来串串门?”
美女一般不讲理!伍壡愣怔地望着她,串门?这也叫串门吗?脑子里一时没拐过弯来。眼睛使劲眨巴了几下后,他才猛然缓过神来,而后恶狠狠地瞪着芒芒。
见他目光不善,芒芒蹭的一下跳将起来。她惊恐万状,缩着脖子直往后退,一边后退一边圆瞪眼睛直不楞登地盯着他,嗫嚅着:“你、你这是要干嘛?你不会是……”
“你说呢?”伍壡朝她一步一步缓缓逼近,脸色死沉死沉,目光更加恶毒。
芒芒一个寒噤,心里慌乱起来,便想着要逃离,急欲转身,但被脚下的板凳绊了一下,立刻失去重心,整个人仰面向后倒下,伍壡一见慌忙俯身长手拦腰抱住。
而芒芒更加慌乱了,她双手一探便紧紧算住伍壡的脖子用力一拽,把他拽了个趔趄,伍壡失去重心也扑然倒去,立刻嘭的一声,芒芒仰面倒下被压在底下,而伍壡整个人扑在她身上,两人嘴贴嘴四目愣怔相对地躺在地上。这时,整个世界都静止不动了,两人仿佛就定格在这静止的时空里……
他俩躺在地上,圆瞪眼睛四目相视,四片温热的唇紧紧贴一起,软糯糯,甜腻腻,香喷喷,是这世上最美好的感觉。一股少女的体香扑入伍壡的鼻孔,淡淡的,纯纯的茉莉花香。
他一阵晕眩,但当看到芒芒的目光时,便立刻触电似的弹身而起,却又被她死死圈住,只见她圆瞪眼睛不肯撒手,满脸羞红,龇牙咧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伍壡挣扎得越急芒芒便箍得越紧,两人便在地上撕扯着越缠越紧,最后缠成了一团。
突然,他眸光一闪双手照着芒芒的胸脯抓去,芒芒一见立刻慌神了,慌忙松开手抬腿朝他腹部猛然顶去。
但伍壡速度极快,只见他纵身一跃飞身而去,飘然落于一丈开外。
他终于脱身了。恶狠狠地朝芒芒剜了一眼后,他没有半分迟疑,即刻转身离开。
伍壡离开后,芒芒仍躺在地上,半天一动不动,脸上布满着红晕。她咂了咂嘴,又伸出樱红的舌尖舔了舔,吧嗒吧嗒了几下,而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马上又浮起一阵失落感。
她眸光闪了闪,冷哼一声,嘀咕道:“哼!小样,你无耻就无耻吧,可又无耻到怂,越发的对我胃口了。”
元祁一直在揪心自己。他隐约觉得芒芒喜欢伍壡,而现在又多了个塱西。塱西不足为虑,芒芒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他的,而伍壡才是最危险的那位。
元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老也睡不着,折腾了半宿。最后,他干脆起来悄悄摸出房间,而后独自上了房顶。
他骑在屋脊上傻傻地凝望着星空,看着那颗最亮最亮的极星,一直盯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直到把自己看花了才晃了晃头。然而,倏忽间,他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伍壡!离得不远,他坐在对面的屋顶上,也像他那样在傻傻地凝望星空。
元祁立即旋身而起飘然飞去稳稳地坐在伍壡旁边。两人肩挨肩地坐着一齐仰头凝望星空,谁也不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伍壡收回目光瞟了㐾祁一眼,问道:“你也犯傻了?”
元祁扭头仔细端详着他,细细地看过一阵后,点头反问道:“怎么啦?在想谁呢?”
伍壡没有作声,而是又望向了星空。许久后,他摇了摇头冷不丁地问道:“你对青狼宗怎么看?敢不敢与我一道跟他们挑战?”
元祁仍在看着伍壡,目光里多了些许审视。他反问道:“为什么?”
伍壡淡然一笑,摇头道:“不为什么,看他们不顺眼呗。”
元祁看着他也笑了,温和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