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怎么会不记得呢,哪怕到现在,昨晚的情形依旧犹如刚发生过般的真切,简直是历历在目。
那底下密道的高度其实还可以,是以回来时沈复就说要背自己回来,不过那里面还是有些闷,密道也长,自己心疼他,并没答应。
但等到回到正院底下,沈复惦记着刚才的话,先让自己上梯子免得害怕,等到出了密道口,便蹲下身子说让自己趴到他背上。
反正也没多少路,自己也就真的让他背了,还别说,趴在他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耳鬓厮磨中,既有一种孩童般的乐趣,更让人感到一种被宠爱的甜蜜。
待到后来进了屋,突如其来般被他抱起,自己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捂住嘴巴以防叫出声来吵醒春桃,等到被他抱到床上,又帮着脱了鞋,却不知怎的脑子一抽,居然就乖乖地先自行挪到了床内侧。
估计就为这,一开始两人好歹是相依而卧的,但随后沈复便把自己抱在了怀里,虽说并没有做什么逾矩的行为,但沈复的身子滚烫,又亲了自己好几下,最后还叹了口气,照这样下去,假以时日…哎呀,周衡害羞地捂住了脸。
旁边的春桃一看,哼,表小姐还嘴硬不承认,这副害羞的样子可骗不了人,定然是梦见王爷了,搞不好还梦见跟王爷拜堂成亲了呢,这事回头可得跟春雨姐姐好好分享去,嘿嘿!
哦不对,春雨姐姐自己也很快就要跟人拜堂成亲了,虽说西北很远很远,但自己问过嬷嬷了,嬷嬷说坐马车也不慢,虽然她自己也没去过,但估摸着大概个把月就到了。
嬷嬷还说,自己要替春雨姐姐高兴,到时很快就有个小外甥喊自己姨母了,又说自己是个大姑娘了,从现在起,要举止有范,等过两年春雨姐姐回来探亲,可也算是个长辈了呢。
想到到时会有个小家伙追着自己喊“姨母”,春桃不禁也替眼前的表小姐操心了一下,说起来,表小姐好像比春雨姐姐还大那么一点呢,又是跟王爷早就订了亲的,要是在王爷刚除服那会儿就拜堂成亲,这会儿啊…兴许肚子里都已经揣上了小世子呢。
想到这儿,春桃也觉得有点害羞,便也没说破,借口给周衡拿早饭去了小厨房,等到她端了温热在那里的早餐回来,便见她家表小姐已经神色如常了,只是眼看着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惹得小丫头的脚步都随之轻快起来…
如此,白天沈复如常上朝上衙门,不过看在如今贴身跟随他的晨风眼里,却觉得他家王爷似乎有些归心似箭了点儿,为此还跟如今整日里在底下密道里钻来钻去忙活的暮云感叹:
“还是咱家王爷看得明白,眼瞅着要立储了,听说大皇子府上如今热闹得很,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切,这会儿上赶着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再说了—”
“再说我就罚你上交半个月月银!”暮云还没听完就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这嘴是没把门的么?朝中大事也是你我配议论的么?”
“你这人!”晨风拍拍他肩膀,一脸的不以为然:“虽说我没你能干,但是非厉害总是分得清的吧?咱俩也算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你几时见我在外头四处乱说了?我这不是也就在你跟前说说么?”
这倒也是,暮云想一想,晨风大事上还是不含糊的,便有些弥补地说了句:
“王爷早点回来…也是有事情。”
“我知道啊,”晨风点点头,底下密道他也进去好多回了:“王爷是想着再继续挖一挖,看里头还有没有什么收获吧?”
里头倒是不一定会再有收获,倒是隔壁府里…不过这事估计还牵涉到表小姐,暮云看一眼跟前傻乎乎的兄弟,算了,傻人有傻福,要跟他照直说明王爷为何归心似箭的原因,回头还不得又被他笑话当初打赌输了的事。
说起来,暮云这等愣头青,也是硬生生被他家王爷的吩咐给整得有了点好奇的心思—
这男人女人一旦看对了眼,是不是就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处?
没看他家王爷,如今一副拜倒在表小姐石榴裙下的样子,居然吩咐自己这个侍卫队长差人把隔壁宅子的下云池畔那处水榭照着府里原先柳风阁附近那处给好好捯饬了一番,什么帷幔、软垫之类的,一看就是给表小姐准备的,连驱蚊虫的熏香都顾到了。
不过嘛,王爷的生辰快到了,表小姐如今还见不得人、会不得客,王爷此举兴许是想跟她单独再庆贺一番吧,说起来,也是难为她一个千金小姐了,如今一直在正院没法出去,没看王爷还贴心地让自己想办法搬了张贵妃榻过去。
暮云便也没再多想,他一个做下属的,照着王爷吩咐做就是了…
沈复却是实在有些着急,毕竟如今都跟心上人同睡一张床,经过了这几个晚上,他一个血气方刚之人,顿觉颇为难熬,可惜哪怕阿衡有意,但床前地上还睡了个碍事的春桃,为了早日避开这小丫头,只得催着暮云那边动作利索些。
好在暮云是个得力的,过了两日便说已经准备妥当,于是当晚沈复便拉着周衡的手下了密道往隔壁府里去。
彼时虽然天上只有个月牙儿,但水榭里一应物件俱齐,虽说周围万籁俱静,只有偶尔水里鱼儿跃出水面的哗啦声和几声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