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出了点事情,还得我亲自去处理一下。”沈复沉声说道,脸色有些急切:“还请二舅恕外甥招待不周,您先用了晚饭再走,时间有些紧,我这边就先去外院了!”
“你跟二舅还客气啥,”谢二舅一看他这样子,事情应该还挺急,便摆摆手让他赶紧走:“你忙你的去,我让厨房给下碗面就行了!”
沈复便也不再说什么,又朝他行了个礼便带着那年轻侍卫疾步如风地走了,惹得谢二舅还放下不下,追着喊了句:
“别急,阿复,越到紧要关头越要沉得住气!”
沈复脚步一顿,随后头也不回地说了声:“外甥记住了!”便又接着大步往前去了。
这边厢,谢二舅暗自叹一口气,随后也跟着出了门,自家外甥有要事,他这做舅舅的帮不上忙也就罢了,总不能还悠哉悠哉地继续在外甥府里管自己吃晚饭吧?得,这会儿回自家府里去吃也不迟。
说起来,谢二舅也是觉得无奈,刚才沈复那样,明摆着是出了什么事,但却没有跟自己说,倒没有觉得见外,这个唯一的外甥性子如何他当然是了解的,既然不想说,要么就是不想让护国公府掺和在内,那定然是大事,要么就是涉及府里的隐私,那自然是更加不想让自己知道了。
骑马回去的路上,谢二舅想来想去,不让掺和的大事也就罢了,左右现在就宫里的破事,回头阿复也会找个时机让自己和大哥知晓,要是只是靖王府的事,王府里如今也就阿复他一个正经主子,按说也没啥不可说的隐私,除了今儿过来才知道的那桩,原来上次那雷雨夜失火,竟然还烧死了阿复的两个侍妾…
侍妾?!
想到这里,谢二舅精神一振,难不成这会儿阿复府里的人是找到了什么线索?这个倒是很有可能。
但这事跟自己也不是不能说啊?
老实说,刚才看到阿复那副脸色发白的样子,自己还是有(非)些(常)好奇的,不知什么事情能把这个素日稳重的年轻人给急成那样,现在想来…联想到那两个死于非命的侍妾,谢二舅觉得自己猜到了答案,年轻人嘛!
也是,阿复之前守父孝三年,后来又出了周家小姐那档子事,说起来,那叫周衡的姑娘也是谢家人所出、自己的堂外甥女,花样年华竟然就这么没了,也是个让人叹息没福气的,当时听到她在柳湖落水时谢家的人都不敢相信,为此大嫂还提议把她母亲给接过来好好住几天宽慰宽慰,可惜后来被周太夫人那边给婉言谢绝了。
毕竟是隔着房的堂妹,加上她上头还有个婆婆—那位把孙女当眼珠子疼的周太夫人,谢家这边后来也就只好作罢了,为此大家也是惋惜了好一阵子,虽说周家之前是有些上赶着才攀得跟靖王府的这门亲事,到底也是亲上加亲,谢家姑娘生的儿子将来娶了另一个谢家姑娘生的儿子,谢家的人还是乐见其成的,没想到偏偏出了那等意外。
好在阿复念着往日情,要替未婚妻守孝半年,也算是全了沈周两家乃至谢家三家的情分,只是别的人也就罢了,王府里的侍妾,想必就因此更觉得没了盼头、难免有些不安分起来,毕竟也是年轻轻的姑娘,守活寡一般的日子,不是谁都受得住。
如果真是如此,这种事,大家都是男人,就算是对着自己这个舅舅,这头上帽子的颜色变了,阿复他想必也是不愿说出口的。
马蹄得得中,谢二舅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以后得多关心关心这个王爷外甥,幸亏今晚自己留了下来,也算了解到了一点情况,回去少不得跟大哥多交流交流,再跟大嫂和自家那位也提两句,也就是半年孝期,转眼就到中秋了,要是后面没什么事,等九月重阳节过了也就出了孝,可得帮阿复他张罗起来了,要是让宫里那帮人抢了先可就不好了。
至于阿怡那边,她自己养着两个孩子外加还掌着侯府中馈,听说那府里的老太太跟她也不太对付,估计在阿复亲事上也是有心无力,这件事还是得靠长辈们帮着操持…
沈复这边,大步出了正院,一路上也是问遍了各种可能性,得知暮云已经找了春雨的爹询问了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并且也都派人找遍了那些地方却一无所获,眼看前头外书房在望,屋檐下孤零零的两盏红灯笼却并没有期待中的那人巧笑嫣然地迎上来,沈复脚步一顿,心里感觉有块大石头直直地压了下来,让人几欲喘不上气。
好在努力稳住心神跨进门,跟着进来的晨风倒是重新让人燃起了点不一样的希望:
“王爷,请问春桃那边有没有给出什么线索?”
对呀,还有个春桃!沈复只觉心中一股热流涌起,不错,虽说只是个小丫鬟,但阿衡向来待她如妹妹一般,今儿出门,定然也是交代过她的。
“属下这叫去把她给叫来!”暮云一听,立马行了个礼转身就走,真是,刚才居然没有想到春桃那小丫头!
“等下,我也过去!”要让自己这会儿在外书房干巴巴地坐等暮云把那小丫头带过来,还不如自己再回去内院一趟,当面问个清楚。
“哎呀,王爷,阿云,你们都别急,”晨风一看,唉,这两人也是关心则乱,居然等不及自己把话说完,便赶紧把事情给快速解释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