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眉目森然,让云玡心头一惊:“云玡参见太子殿下。”
和煦扶起他,将人拉到身边,戒备地盯着和翊:“长生,他又来扰你了吗?”
云玡摇摇头,笑道:“是我白日无聊,请五殿下来坐坐。”
和煦与和翊关系不睦,视其为下贱野种,对他一向没有好脸色,如今在云玡的卧室里看到他,心中已是憋屈。
他好不容易央求了母后出宫来见云玡,云玡不仅让他在屋外等候,还邀请和翊到屋里来坐?想到两人不知道在屋里做什么,和煦便不痛快。
和翊面不改色地端坐着,看见他也不行礼,没有半点规矩可言。
和翊倨傲地指着他:“你,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
和翊看了云玡一眼,见他面带担忧,终于起身拱手道:“见过太子。”
和煦讥讽一笑,勾唇道:“德明就是这样教你行礼的?还有没有点祖宗家法,体统规矩?要我说也该给你找个正经师傅才对,成日跟个阉货待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
和翊骤然抬眼,漆黑的眼中燃起火焰,不知是因为和煦骂德明,还是因为和煦让他行下跪。
“我与太子有事相商,五殿下不如先回去?”云玡轻笑,对他使了个眼色。
和翊抿着唇,权当没看见。
“你看看,他根本不领你的情。”和煦说,“长生你不要管他,今日我便要教教他什么叫‘礼’。”
“殿下,这不适合……”
“天地君亲师,我身为他兄长,一国储君,教不了他?他跪不得我?”
和翊当然可以跪,但他们好歹是兄弟,除非祭天这样的场合,平时根本不需要跪拜。
和煦不是要教他,是为了折辱。
以和翊的脾气,怎么可能会答应?上次罚跪,和翊跪了才是稀奇。
和翊果然不肯跪,他脾气又硬又倔,不上去给和煦一拳就是好的。
和翊挑眉:“我不会跪,有本事你杀了我,杀完了记得叫那个男人来收尸。”
云玡蹙眉道:“五殿下慎言,不可造次!”
和煦被气到了,和翊这泥腿子也配叫殿下?他冲上去一把抓住和翊的衣领要摔打他,哪知和翊岿然不动,一推就把和煦推开,和煦在云玡面前丢了面子,怒从心起:“你敢欺君!”
和翊冷笑:“你算哪门子的君?大哥是还没登位就对弟弟耍起威风来了?”
此话可谓诛心,和煦脸色顿时煞白,和翊天生反骨,在天子面前也敢桀骜不驯,不知挨过多少耳光,和煦却乖巧端正,再听话不过,否则他如何稳坐东宫?
太子渐渐长大,天子对他也在设防,登位这类大逆不道的话传出去,定然会离间他们父子感情。
和煦咬牙:“你这畜生!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他要冲上去,云玡却长臂一展拦在他身前,和煦不敢相信:“长生,你要护着他?”
云玡低声道:“殿下今日打死他,就等着我父亲回来打死我罢。”
“你!”
和煦红了眼,心上人维护和翊,对他来说既怒且耻,他朗声道:“好好好,你就和他一伙气我,我说你一个多月不去乘云阁,还以为你病了,宫里忙完心急火燎来找你,你可倒好,帮着他对付我!”
他拂开袖子,摔门而去,云玡对和翊说了一句:“在这待着,那都不许去。”便匆忙追出去。
和煦气红了脸,大步朝前走,小太监德钱跟上:“爷,云小公子追来了。”
“不管他!”
他快步走,忽听身后一阵响动,竟是云玡摔了,他心一慌,见云玡倒在雪地里,和翊跑过来扶他,他不肯让和翊献殷勤,一脚踢在和翊肩头把他踹倒,上前抱住云玡:“长生,你没事吧?可摔疼了?”
丫头小厮们站在远处,吃惊地看着这场闹剧,和翊从地上爬起来,静静看着两人,脸色阴沉得要命。
云玡缩在和煦怀中,他的手被冰渣滓划伤,鲜血一缕缕沁出来,吓得和煦变了脸色:“你流血了,都怪我……”
云玡嘴角牵起一抹笑:“无事,殿下不必惊慌。”他回头道,“五殿下先去我屋里,容我和太子殿下说两句话。”
和翊不动,云玡的笑又深了些,只是眼神变得不客气起来,变得尖锐冷淡,显然是生气了,他不再看和翊,转头握住和煦的袖子,柔声道:“殿下,我们过去说话。”
和煦惦记着他的伤,只好顺着他,两人走到一株梅花树下,云玡道:“我不是袒护谁,只是和翊母族犯下大错,陛下还肯留着他,就是念着骨肉亲情,您如今打死他,只管传出去被人唾骂不仁不孝。”
“我——”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和煦冷静下来,也知道刚才的所为不妥,他握住云玡的手,叹道:“长生,你别生气,我就是……”
嫉妒?
这个词出现在脑海中,他忍不住嗤笑。
他嫉妒和翊?
那个小贱种?
绝不可能!
云玡莞尔道:“我知道,是他太不守规矩惹怒了您。”
没错,小贱种嚣张跋扈,他不过是教训教训他而已!
和煦心里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