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么香。”说完又回去跪在地上帮张太后掖了掖身下的软枕。
云玡随和翊坐在外间吃茶，对张太后的病倒有几分了解。
几天前先帝忌日，卫元帝率前朝后宫，宗室子弟去宗庙祭拜，自然也请了张太后。本来这日子哭丧丧跪拜几下就行了，张太后二十多年不见先帝，也想念得紧。万万想不到卫元帝顺带着把端敬太后的灵位一起请上去了。
端敬太后就是卫元帝那早死的亲娘，当年的方婕妤，活着的时候对张太后三跪九叩，如今沾了早死的光竟让张太后拜她。
据说是谢皇后出的损招，卫元帝觉得亲娘受子孙后代拜一拜也不为过，顺势而为。
张太后是去了才知道，看着先帝爷旁边摆着个婕妤的牌位让她拜，像被一道惊雷给劈得天昏地暗。她站在灵前不肯动，强撑着没哭闹，事后就病了一场。
张太后睡了两个时辰，醒的时候云玡坐在外间，听她大叫了一声“和越”。
安一海去小厨房给太后炖补品了，云玡和和翊怕她出事，赶紧进了内殿，就见张太后怅然若失地坐在美人靠上。
“皇祖母，您怎么了？”
“我梦见先帝了。”
张太后要起身，和翊下意识去扶了她一把，页角打着蜷儿的书从美人靠上滑落下来，和翊顺手捡起来，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两人对视一眼，张太后咧着嘴，温柔且羞涩地把书抽回去。
那图上有男的和男的，男的和女的，女的和女的，口味之重令和翊咋舌。和翊为自己刚才的同情感到可笑，他是决计不能再让她碰云玡了。
安一海从小厨房把炖好的补品端过来伺候张太后喝，张太后不依，叫他去把陛下请过来。
安一海为难。
此陛下非彼陛下，这位可没他老子好性儿。
“谢将军进宫，陛下赐了家宴，这会儿还没散呢。”
“呵，他谢家有人就是不一样。你只管去请，就说我这老婆子病得要去见先帝了，我孤苦无依，死前总得见见我大孝子吧！”
张太后这时胡搅蛮缠，谁拿她也没办法。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娇滴滴的世家小姐，平日里未语先笑，如今别人不要脸，她还要什么脸面。
想起自己韶华不再，她心里憋屈得很，急着多看云玡两眼舒坦舒坦：“云玡宝贝儿，你过来给哀家瞧瞧。”
云玡刚上前去，被和翊拉住了手腕，云玡吃了一惊，和翊看了眼太后，又看着云玡，拉着他径自出去了。
云玡完全不能理解他怎么忽然发疯。
出了门，和翊脸色铁青：“以后别让她挨你。”
“怎么了？”
“没怎么，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云玡不解，和翊这模样，倒像是真生气了。
“和翊？”
和翊握紧他双肩，细细看着云玡懵懂的样子，想到张太后动不动就在碰碰他，立刻青筋直跳。
云玡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这四目相对温情脉脉的一幕恰好落在了和煦的眼中。
“长生！”
云玡听到这一声呼唤，扭头一看，只见卫元帝的仪仗已到了门口，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和煦来了。
和煦脸色煞白地站在卫元帝身后，若不是因卫元帝在场，此时恐怕早已冲上来和和翊扭打在一起。
卫元帝听到这激动的一声，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和煦，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径直走向了和翊和云玡：“长生也来了？”说罢看了眼和翊，“这臭小子刚才可是在欺负你？”
云玡笑笑：“并未，五殿下和我闹着玩呢。”
他是这一代中最俊秀的儿郎，微微一笑就讨人喜欢，卫元帝拍拍他的脑袋：“不错，这些日子不见，长高了些。”说完又瞥了和翊，“赶明儿比这小子要强多了。”
深知卫元帝在没话找话的和翊：“……”
他从前一身反骨，卫元帝说什么都能呛上两句，如今默不做声，卫元帝又不自在了。他回头叫上和煦：“煦儿，还不快来见见长生……和你这不争气的弟弟。”
他本想叫和翊孽障东西，想起张太后平日的劝说，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听到“弟弟”两字，云玡依旧是笑，和翊抽了抽嘴角，和煦则用力攥紧了拳头。
张太后从屋里出来，笑道：“哎哟，太子怎么也来了？既然来了就一起，咱们娘几个坐在一块儿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