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很热。
不到十点就散场了。
宋时让便宜闺女看着摊子,自己去街上逛了一圈,收获了很多有着多层含义的祝福。
别的他不想。
只接受自己听到的那层祝福。
“生女儿好啊,女儿贴心.”
那当然好,劳资三件贴心小袄,就问这月来镇谁家有!
“女孩儿孝顺懂事”
那可不,劳资大妹二妹天天帮忙杀猪,就问谁家儿子有这么勤快的!
“三朵金啊”
谁说不是呢,往后十几年你们再看看!
也有看似担忧实则看笑话的声音,“以后可要多存点钱养老。”
宋时:这倒是。
这年头是没有任何关于养老方面的措施的,当然,那些在正规单位里上班的城里人除外。
人家有养老保险。
五十岁退休就能领。
他摆了摆手,“养什么老,我才三十多岁,还早着呢。”
说得好像你有儿子就能保证老有所养一样。
嘁!
他买了条大鱼,又赖着要了好几根大葱,才推着板车领着闺女回家。
今天肉没卖完。
还剩了一块带皮五,瘦多肥少,是这个时代的月来镇人最嫌弃的存在,经过街头的时候顺便买了两斤抄手皮。
宋冬梅早就累成狗了。
她半夜两点被喊起来,忙到现在,虽说晚上吃了香喷喷的米线,可真的控制不住上下眼皮打架。
一回到家就扑到床铺,合上眼睛打起了小呼噜。
宋春雨起床不久。
先是帮着洗了尿布,又被宋时支使着去做饭。
他自己则在外面光着膀子杀鱼。
鱼足足有五斤,活蹦乱跳,虽说是池塘鱼,也多是喂的鱼草苞米杆儿红苕藤以及别的能在地里找到的东西,像是饲料,呵,那么贵,吃不起。
黝黑的肌肉里充满了力量。
十几分钟后,鱼收拾得干干净净堆在小盆里,肉质白嫩一片一片的。
他去地里摘了小葱,洗好切好,又去泡菜坛子里捞了年前泡的酸萝卜青菜,等米饭蒸好,便烧锅炖鱼。
月来镇的男人基本不下厨房的。
会做吃的,就是不进厨房,有损男子汉脸面。
原渣也是如此。
可如今不是特殊情况吗?
二妹烧火,他往锅里舀了一勺猪油,等猪油化开烧热,便把酸菜倒进去翻炒了几下,酸萝卜的酸香顿时在整个房子里弥漫开来,又倒鱼片进去,把切成段的大葱放进去,掺水,撒盐,盖上锅盖。
煮鱼很快的。
等锅一开,再烧几根苞米杆儿,就可以装盆了。
再撒上一把细葱儿,完工!
二妹狂咽口水。
宋时把鱼端出去,她很有眼色的在拿碗盛饭了。
大妹循着香味坐起来。
肚子饿得咕咕叫。
睡眼惺忪的站在房间门口。
黄四妹喂好孩子,从屋里出来,她是顺产,身体恢复得比较快,走几步路是没问题的。
一家人围着饭桌坐好。
直到宋时夹了
鱼很新鲜,鱼汤也很鲜美,酸菜口味特别开胃,五斤的鱼跟汤吃得干净,一大锅米饭也没剩。
黄四妹很诧异的看着男人,眼里明确写着‘你居然做鱼做得这么好吃’几个字。
对此宋时不做任何解释。
会做鱼咋地了,有问题吗?
身为一个在大河边长大的男人,他不光会做鱼,还会网鱼。
饭后午休。
堂屋里鼾声如雷。
外面阳光刺眼,风吹动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却给人一种宁静惬意的感觉,除了热,没毛病。
李强自那次重感冒后就一直不得劲。
天气炎热。
时不时就听到说哪里哪家那谁没熬过去热,热死了,又或者走在路上突然中暑倒地没人发现活活脱水死了。
就很恐怖。
可家里几张嘴要吃饭。
这天,他提着一袋子鸡蛋来到宋时家里。
先是一番恭喜。
两人聊了会儿他便提出能不能下次去乡下收猪的时候两人搭个伴儿。
宋时:.
一脸怪异的看着他。
“搭伴儿?你家不是还有你弟吗?你找他一起呗。”
李强也一脸怪异。
“我弟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想想也不可能嘛。
再说,他父母早逝,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要他发誓好好把弟弟养大,天这么热,弟弟一个小孩子家的,热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