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心中暗叫一声糟糕。
他娘愁他的婚事已经愁了小一年,最近更是愁得厉害。
早先他爹还能劝一劝,说让他自己找个合意的,近几个月连爹也劝不住了,听说正准备给他张罗十几个娘子一一相看。
这下肯定是误会了。
“我连那个娘子的面都没见上,我帮她做什么?我就是看不惯岑烨。”
他和岑烨确实有些过节。
不过两人间的事,江晏云并不知晓,她只是狐疑地看着卫瑾。
“真的?”
卫瑾连连点头:“真的,之前我们打了场马球,当时就有些不痛快。”
岑烨自幼习武,前几年和一众好友组了一支马球队,这两年在京中鲜尝败绩、
作为不读书,平日了除了玩乐美色很忙正事可做的纨绔,卫瑾闲时也爱打打马球,他这人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可马术却出奇的好,连带着马球也打得不错。
不过他并没有加入固定的队伍,就是玩玩,平日里哪支队伍缺人,他就去哪边,也不常参加公开的马球赛,所以名声不显。
就一个月前,一个曾经一起打过麻球的朋友找上了他,说自己的表兄近日要和岑烨的那支队伍比试,可赛事将近,队伍里的击球手突然受了伤,现在缺一个人,想请卫瑾去帮忙顶个缺。
卫瑾早就听说过岑烨的那支队伍,心里也有些比试一番的想法,便应了下来。
到比赛那天,开始前照例要放些狠话,岑烨将矛头对准了突然出现的卫瑾。
说他们是找不到人了么,找个这么瘦弱不堪的来充数。
卫瑾这两年个头窜得厉害,吃得不少,就是不长肉,在这些浑身腱子肉的人看来,自然就显得尤为瘦弱。
可这话也切切实实戳中的卫瑾的痛处,说得他心中火气直冒。
心中有火,脑子却并未失去理智,八节的马球赛,卫瑾一分都没让对面拿到。
比试结束,他骑着自己的那匹关外来的黄骠马,踱步到岑烨面前,留下一句‘只长膀子不长脑子的脬货’,随后扬长而去。
脬货是一句市井里的俗话,用来指那些外强内干的人,这些自小在公子堆里长大的郎君怎么听过这样粗鄙的话,一时连反驳的词都找不出来。
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不过后来他们的圈子天差地别,没多少见面的机会,这梁子才没有继续变大。
今天卫瑾躲着不去前院,也是顾忌着这一点,要是两人遇上了,又争论起来,两边都不好看。
他简短地将这事说了一遍。
见卫瑾的确不是因为那娘子的缘故才帮忙,江晏云的脸上露出几分失望。
不过很快,她就重新来了兴头。
“那位秦娘子,倒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长得好,也明事理,听说也有些才名在外。”
就是她那个爹,在朝堂上的官声着实一般,也不知如何养出这样一个女儿的。
她的神色逐渐认真起来,卫瑾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不禁直犯头疼。
他清楚自己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是他对那些娘子是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若是像二哥那样,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娘子定下婚姻,就这么凑活过日子,他也觉得没意思。
“娘,父王说今日早些下值,我们快回去吧。”他试图用父王转移母妃的注意力。
他父王和母妃的感情一直很好,年少相识相爱,顺利结下婚姻,恩爱到如今。
如果一定要缔结一段婚姻,卫瑾更想要这样的。
果然,听到父王的名字,她母妃瞬间回了神。
“是吗,他真的要早些下值?”
他父王是个有案子就恨不得日日住在大理寺的人,最近有桩旧案终于有了线索,这半个月都是天不亮就出门,半夜才回家,回来了也只是草草在书房安置。
“真的,昨晚父王回来的时候,我遇见他了,他亲自告诉我的。”
“你不早说,”他母妃斜他一眼,掀开帘子吩咐道,“回吧。”
在护卫的严密保护下,一辆华丽的马车自随园的角门离开。
随园内,今日的宴席也到了尾声。
秦樨和傅嘉音在杨夫人的带领下来到主厅,和老太君与何夫人告辞。
期间秦樨再次被老太君拉过去,单独说了许多话,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这些暂且按下不表。
伴着融融霞光,秦樨独自回到了永安巷。
一进入秦家的宅院,暖光便好似被高墙重重锁在门外,只余下伴着腐朽灰尘气息的寒气。
“娘子,太阳要落山了,冷,多添件衣服吧。”行鸢忙上前,替她穿好披风。
另一个女使急匆匆从正院走来,福身道:“大娘子,老爷请您去正厅一趟。”
每次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