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自觉的坐在了夜墨尘对面,在这个男人身边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的脖子要惨遭毒手。
夜墨尘看着她跟个小鸡崽儿一样索在角落,整个身子瘦弱不堪,眼睛却明亮,再往下是粉色的唇,没来由的,想起了那天那个吻。
似乎现在还残留着味道,带着一股独有的香气,就很想再感受一下。
转瞬,夜墨尘就狠狠的唾弃自己,怎么可能,只不过是第一次亲小姑娘新鲜罢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沈暮云不知道他过山车一般的心路历程,安分的在角落里当个小透明。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索性灾区离京城并不远,半日就到了,也正因为离京城不远,才更容易蔓延到城里。
沈暮云遮上面纱,又递给夜墨尘一个:“戴上吧,防止传染。”
如果突然拿出口罩来,这个男人肯定会起疑心,改良之后的面纱就符合多了。
夜墨尘接过面纱,连句道谢也没有,径直下了马车,留下沈暮云一个人恨不得拆了他。
沈暮云从药箱里掏出药水,现代药剂实在是没办法和他们解释,只能要了些他们平时用来去虫的药草加上硫磺装作配药,在反手从空间里掏出悬浮剂放进药箱里。
在这里,任何天灾都有可能成为毁掉一座城池的源头,所以,他们才将如此棘手的事情交给了夜墨尘。
蝗灾用药水就可以解决,但瘟疫……
眼前的景象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无数的人躺在路边,□□着,咳嗽着,还有断了气被人卷起来抬走的。
沈暮云走向前,对着路边的人问道:“可有什么明显症状?”
男人显然对这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嗤之以鼻:“一个女人,是想给我们看病吗?堂堂南凌皇帝就派一个女人来打发我们?”
沈暮云差点气笑了,有人来治就不错了,怎么还带性别歧视的?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夜墨尘刚想将沈暮云拉回来,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女大夫,救救我的孩子吧,他不信你,我信你。”女人知道,遇上瘟疫只有死路一条,可是既然来人了总要试一试,若是能保住孩子的命,她就算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沈暮云连忙将女人扶到旁边的椅子上,伸手去探孩子的脉象,还好,并不严重,隐约有肺炎等症状,蝗灾庄稼颗粒无收,所以吃不饱饭饿死的人不在少数,人和牲畜的尸体堆积,才会有瘟疫横行,也并不难治。
沈暮云从药箱里掏出退烧药:“这个用温水给孩子冲服,再睡一觉就可以退烧了。”
一旁的男人不屑的哼了一声,反正他是死也不会让一个女人来治的。
而其他的百姓在远处观望着,毕竟这女人身边站着的是楚王殿下,对这个楚王,是又敬又怕,万一一个不小心惹到了,再给一剑刺死。
沈暮云又给妇人诊了脉,已经可以确定就是扑通的肺炎,虽然在这里来讲就是要人命的大病。
沈暮云起身挪到夜墨尘耳边小声说着:“我说话没有什么影响力,还要你来帮我,现在将没有病的,症状轻的和症状严重的分开,需要隔离治疗。”
虽然夜墨尘不太懂医学方面的事情,但他莫名相信这个女人,于是上前一步:“现在自觉徘成三队,没有病的,症状轻的,和症状严重的,立刻马上!”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这不就是要将他们这些有病的全都聚在一起杀掉吗?原来以百姓为重的皇上和战功赫赫的楚王也会用同样的方法,顿时百姓就一哄而上,想往出跑。
而士兵们拿着武器,把人团团围住,堵住他们要出去的路,让百姓更惶恐了。
看着乱作一团的人群,沈暮云才知道古代的百姓并不像现代一样听话,而是惶恐。
“大家听我说。”沈暮云高声喊道,声音落地有力带着振奋人心的力量:“让你们隔离开来并不是要杀掉你们,我在这里承诺,绝对不会杀害任何一个无辜的百姓,皇上派楚王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你们的,如果你们配合治疗,一定可以平安度过这次灾难,若是我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我愿用命来抵。”
百姓又渐渐安静了下来,这个女人看着弱小,却给人一种温暖的力量,好像,她真的可以做到。
在刑副将的指挥下,人群也自动排队,沈暮云和御倾分两队诊脉,没病的送到安全地带,有病的让人另找干净的地点安置。
“刑副将。”沈暮云掏出一大瓶消毒水递给他:“尸体找个地方集中烧毁,将这里收拾干净,一碗药十碗水的比例将药洒在有病的区域,一日三次。”
刑副将点点头,立马找人去做了。
忙了许久,御倾和沈暮云终于将人分开,沈暮云给了没有症状的人分了些预防药,让人每日分发,剩下的就留在这里进行治疗。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退烧了退烧了,真的不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