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寄语又抽了一下鼻子。
那天晚上,君逸然遣人送来了上好的伤药,寄语自己随意地抹了几下。其实也就当时疼,现在早已没了痕迹。
这之后,君逸然继续奉行这种野蛮的教导方式,比如现在:
“刚才这首曲子,你一共弹错了三个音,错的地方我已经用铅笔标出来了。错一个音十下,伸手。”君逸然坐在一旁,拎起了戒尺。
叶寄语也习惯了他的授课风格,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瘪了瘪嘴依言把手伸了过去。
他宽厚的大手抓住了她细腻的指尖,他手上的薄茧摩挲在她柔软的肌肤。在指与指的触碰中,君逸然炽热的温度沿着她的神经和血液如暖流般闯入她的意识、她的心间。寄语尚来不及多想,戒尺已毫不留情地雨点般砸下。疼,铺天盖地的疼。寄语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因为她不想让君逸然因此而生发出更多的不舍之情。
“重弹。”君逸然身体力行地教会她万事要高标准、严要求。
严师出高徒。在君逸然如此严格地教导下,寄语的琴技进步地飞快。才一两个月的时间,寄语已经可以试着弹奏大师的曲目了。她在不断地努力着一点点向君逸然靠拢,现在已经初见成果了,她别提有多快活。
可惜寄语宝宝并没有继承到她母亲的音乐天赋,她的节奏感极差。简单的曲子还好,一到这种复杂的曲子就原形毕露,整曲下来节奏忽快忽慢,更为令人头疼的是她自己意识不到。君逸然想了很多种方法都收效甚微。
鉴于节拍器对寄语来说就是个摆设,君逸然只好亲力亲为。他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拍打在钢琴的侧檐,试图矫正这混乱的节奏。
“对,对,就是这个速度,保持住。”
每到寄语又要变慢或是变快的时候,他就会加重拍打的声音。
这一声声均匀有力的拍打,不仅仅是在琴上,更是在她的心上。直到她看到他的掌心因为长时间的用力拍打而变得通红肿胀,
“我是不是不适合学音乐?”她问。
君逸然只是淡淡地答复:“有天赋固然是好,天赋不足时亦可通过后天的努力弥补。”
直到后来,寄语已经能够自己谱曲了,她依然记得君逸然给她写在书前面的话:
“领悟得很快,师父很高兴。希望你能保持对钢琴的热爱,它是你知识结构中的重要因素。”
青春是段跌跌撞撞的旅行,拥有着后知后觉的美丽,来不及感谢是你给我勇气,让我能做回我自己。也许当时忙着微笑和哭泣,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星,但人不会理所当然地忘记,是谁风里雨里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那陪我淋的雨,一幕幕都是你,一尘不染的真心。
遇见他的注定,她会有多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