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赶着过来立立威。
自从出了那件事,府里就有些人心惶惶,加上王樾被弹劾,府里就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这段时日打击报复、浑水摸鱼、借机铲除旁人的都行动了起来,也有些主子正好清洗下院子里的钉子,王府又是家大业大,三代同堂,便搞得大批人落马,人牙子都发卖了一批。
竹院也少了些人,这样一来人手也就不够了,王全升了职,厨房的庶务就不在处理了,王管事向来对自己的能力比较认可,便让自己兼了厨房的事。
可万事开头难,一来李婆子就给她上了个下马威,毕竟这也是个肥差,她也不好得了便宜还卖乖,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了。
不一会,李婆子就捧着一摞册子走过来了,步伐太快,衣角都不免有些飘了起来,擦着廊柱,把上面的一块不知何时染上的脏污带了下来,看的她嘴角抽搐了下,原本想提醒下李婆子,但是她那有些肥硕的身子因为走的这段路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了。
刚把册子递给自己就开始用手撑住柱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她才开口,就见李婆子抬起另一只手向她摆了摆,示意她等她平缓过来再说。
她只能将账目放在杌子上,拿起近两年的随意翻阅了一下,只是这一翻阅就给她看出了些问题,明明去年价格稍低的粮油蔬肉,今年贵了不少,尤其是冰这块的价格简直是疯长,这个月的冰跟去年贵了一倍有余。
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敢给自己看,这是看不起自己么?
“今年的物价为何比去年高出这么多?”
一旁的李婆子终于休息好了,也赶紧回复“云裳姑娘长在长安城里,就不知这地里的事情,去年啊是天杀的暖冬,导致这收成极差,到了今年这粮食少了,粮价可不就起来了么?别说小厨房了,绣房的绫罗绸缎,棉纱布匹都比往年贵了不少。”
看着宋之然皱着的眉头,李婆子继续解释“这话我可不敢说假,你去问问王全,去外面问问都行,我要敢说谎就让我烂嘴。”
“那冰呢?今年整体贵我能理解,可这个月的价格也高出太多了。”
“暖冬的冰本来就少,一般都是公中分的,可每年都是不够的,今年尤其不够,在外置买本身就贵,价格也是涨幅不定,谁成想这个月长安有家富户,快把全长安的冰给买回去了,这价格一下就上来了。”
李婆子看着宋之然的脸色,不等她发问就继续说道“就是长安那个断头案,那个富户的儿子不是找不到头一直没下葬么,这个天气没有冰早就烂光了,长安的冰几乎被他买空了,这价格不就涨起来了吗,你说这事把也就是个机缘巧合,几年难得来一次的。”
李婆子说到这甚至有些感慨,有钱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让自己的儿子烂晚一点,也不能让他活过来。
宋之然听到这案子,下意识想起了生辰宴后休假的某日与冯歙会面,他倒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便是因为这案子的事情,也不知他查的如何。
“说起这事,这断头案是不是还没破啊?”
跟她们这些丫鬟不一样,若不是告假或者外出办事,她们一般都出不去外面,李婆子又是个长耳朵长嘴巴的八卦能手。
“说是抓到了犯人,是个卖生药的小商人,说来也奇了。”李婆子说起八卦来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完全不是刚刚那副恭恭敬敬的作态。
“那富户的儿子不是个浪荡子么,平日最爱的除了上青楼就是斗鸡走马,尤其这斗鸡啊,简直就是陷在里面了。有日他听说城外有个极善调教斗鸡之人,一手训鸡之法是传承古时周朝的纪什么子,使斗鸡能够呆头呆老跟个木鸡一样,从此再无无敌手。”
宋之然听到这,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什么古法药品、什么十几代传人的手艺人,果然不管是哪个时代的人都爱给自己冠个名头,包装才是恒久不变的真理啊。
“他便把自己的斗鸡送去给这人训了个七七四十九日,那日吧他独自出城就是去接这个斗鸡的,结果就因着这斗鸡遭上了难,这个生药商人见他的斗鸡威风凛凛,一看便知能值不少钱,便乘他不备,把他给砍死了,这人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若是把这浪荡子的头砍掉了,便没人能认出来,他也没那么容易被抓到,可是他没想到这人常年混迹斗鸡场,谁人不认识他的斗鸡啊,这不就去斗鸡场玩的时候被发现,被人报给了武侯。”
李婆子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就差磕把瓜子,感慨道
“所以说这人呐,还是不能干坏事,要不这天都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