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好的,以前家中情况好的时候谁家有点困难也会帮一把,他这样的人除了那天杀的打手,谁会想杀他啊。”
宋县尉赶紧见缝插针“可不是么,追债的打手也查了,那日他们走后,被打伤的陈思气的破口大骂,一直念叨着不会放过他,后面还嚷嚷着一定要回去给他点教训,想着就是气不过一时怒火冲心又偷摸回去杀了张大郎。”
“那之前呢?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张大郎?或者有什么跟以往不同的事情?”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之前在大户人家当佃户,每日都在地里或者庄子上,早出晚归的,我们平日里也极少见到他。”
“可知是那户人家?”
“勋国公府。”
“王家?”
“对啊,若不是王家,他犯了错还能什么事都没有只是退租?”
权利越大越爱惜羽毛,尤其这是在长安周遭,更是怕行差踏错被旁人抓到可以攻歼的把柄,这也不奇怪。
可,冯歙心中一凛,若真是王家,那...
王家,佃户,躲避债务未曾出现的儿子,这些事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冯歙直觉这件事并不简单。
“他的儿子回来过么?”
“他哪敢回来啊?这追债可都不好惹,连他爹死的那几日都未曾回来过,不过他不回来也好,那几日这追债的可是天天来我们村里转悠。”
“你知道他是何时开始不在的么?”
村正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上官问话也不敢不答“上月月中就没人看到他了,说起来也不知是哪个昧良心的提前跟债主说了,这还没到日子打手就闻着味来了。”
一旁的宋县尉有些好奇“为何要问他儿子?难道是他儿子杀了他?”
冯歙淡淡的一笑“宋县尉不是认定,他是被陈思杀的么?”
宋县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尴尬的笑道“我这不是看冯评事对这事有不同的想法,便好奇问问,好奇问问...”
“依陈思证词所言,他看到了真正的行凶者,所以他儿子可能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村正闻言屁股疼了一下,他可不想在挨顿板子了“不能啊,他肯定是陈思杀的,这人满嘴胡言乱语,除了他还能有谁?”
“就你知道,你一边去,冯评事只是查案需要,又没说他真的是被旁人杀的,你在那鬼喊鬼叫什么劲。”宋县尉横了村正一眼,赶紧对冯歙抱拳说道“陈思口中所言的那个凶手,根本毫无线索,这种犯人我见多了,定然是他为了脱罪瞎说的。”
“仵作验案表示,这死者是被人伪装成自尽将匕首捅入胸口,若真是这陈思所为,他都已经将现场伪装好了,为何不说他是自尽而死呢?这样不是更合理么?”
这话把宋县尉问倒了,可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可能是他回去思考了一番,想起我们万年县的孙仵作是出了名的厉害,怕被验出来,这才临时篡改供词。”
“那他都想到这了,为何不干脆不认自己回去过,依照其余打手的供词,他只是说要去找张大郎算账,可他去没去,他们也不知道。”
“可能他做贼心虚,定然是怕他被人看到,后面被揭发这才胡编乱造混淆视听。”
“那血衣呢?面对面的杀了人,血液喷溅到他的身上,府衙文书很明确的写明,那日他未曾回家便直接返回寻了张大郎,可除了他鞋子上沾染的血迹,他的那日所着衣裳为何只有一些无意擦到的血迹?”
这才堵住了宋县尉的嘴,他当然知道这人没能定罪除了他满嘴的胡说八道,就是没能找到杀人的血衣,还有就是那仵作也认定现场应当出现了第二个人,可他觉得这孙仵作就是糊涂了,非说这伤口一刀毙命,张大郎作为农户力气很大,若是陈思,不应当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可他觉得说不定就是这陈打手之前就是故意割伤他的手臂,让他没有力气反抗,而且他一个当打手的,怎么可能这么弱,肯定是装的。
冯歙看着宋县尉始终不认同在那左右互搏的样子,不由的勾了勾唇,只是下一刻,他的脸色还是沉了下去,他看过仵作验案,认为杀人者行凶手法干脆利落,结合到宋之然之前所言,他越发相信这张大郎是被大户人家豢养的死士所杀,可究竟是哪个府里的呢?
“我得去见见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