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她去一边放莲花灯的河边另一侧人比较少的大树下谈,她下意识跟着点了点头。
一到地点,郑韫儿就忍不住开口“那日我按照你说的跟大夫人讲了。”
郑家上下谁还能不知,郑大夫人与郑九娘子势不两立,所以那天她说要去大夫人那请安,周遭的丫鬟婆子都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好像是自己专门去闹事一样。
郑大夫人也有心刁难,只让她在院门口等着,她心里清楚郑大夫人会使的招数,倒也没有多气愤,只是跟传话的丫环说了句“她如果今日不见我,一定会后悔的,若是非要用这等手段出气,那有些事情我就烂在肚子里了。”
这丫环一听脸色微变,随后就匆匆进了厢房,片刻,她便恭恭敬敬的出来迎了自己。
郑大夫人心知郑韫儿所言肯定与女儿的死有关,原本手中好好端着的茶盏被紧紧的捏住,用力到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迈进门的郑韫儿,神色并不好看,郑韫儿自然也没有多好的脸色,但此时两人有共同的敌人,只得忍着心中的烦躁,走到桌案前坐下。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奴仆,这才转眼看向郑大夫人,挑了挑眉,示意她屏退左右。
可郑大夫人只是死死的盯着她,像是想从她的身上看到什么更深层的阴谋一般,她有些不耐烦的又看了眼门口,似乎在说,你若是不想知道我就走了。
终于郑大夫人嘴角微抿、神色晦暗的开口让左右退下。
“在大夫人彻底疯到没有理智之前,我觉得你还是得知道是谁害了你女儿。”
“你知道?”郑大夫人眼神不善的看着她,似乎在看她准备如何表演。
“若诗宴的事与大夫人无关,那我便知道是谁。”
“你什么意思?”
“设计我怀疑你在诗宴中陷害我,和设计你失掉独女追着我咬的人,不就是为了想看我们鹤蚌相争吗?”
郑韫儿看着大夫人脸色发白,陷入沉思中,继续道“无论是哪件事都是在清除掉王樾身边的女子,现在十二娘死了,我的名声受损,而王樾身边的贴身丫环花想也死了,这么巧的事大夫人信么?”
“难道不能是你贼喊捉贼?”郑大夫人话虽这么说,可内心隐隐有些动摇了。
“不管大夫人信不信,我若是要害郑苇儿绝不会用这种污人清白的招数,况且这种事传了出去我们都不好过,你觉得我这么蠢么?”
郑大夫人嘴唇微颤,某种酸涩涌上心头,她的女儿竟然会死于这等肮脏的陷阱之中,她能不恨么?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她咬牙切齿的问“到底是谁?是谁做的?”
见郑大夫人眼眶泛红,郑韫儿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可她随即在心里打住这一念头,这种人有什么好可怜的。
“王家的远房表妹林箬箬。”
郑大夫人脸色霎时变了颜色,难怪的,难怪她会....
“你知道她有问题?”郑韫儿见郑大夫人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什么“我们现在都想抓到她的狐狸尾巴,我该说的都说了,大夫人也不必隐瞒下去了。”
郑大夫人思索了片刻,女儿死的不明不白她才疯了一般逮着郑韫儿与王樾咬,可此刻她意识到真正要恨的人是谁,若是要报仇她还有需要郑韫儿的地方。
“之前她给我来过一封信,说是张起,”这名字念的咬牙切齿“在洛阳被王家的人抓捕了,正沿着官道押解回长安。”她不相信王家也不相信郑家会给苇儿一个交代,是以派人去劫了这个张起,后来发现这个只是王家放出来的假消息,是为了揪出背后之人,这才放下未管了。
郑大夫人陷入了回忆中,恶狠狠的开口“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便差人查了,发现是王家的表小姐,原本以为她如此行事是为了...”
郑大夫人下意识看了眼郑韫儿,眼眸闪烁了下,终于将原本要脱口的话咽了下去“为了搅浑两家的婚事,可老天爷看着呢,这案子终于真相大白,她漏出的马脚也擦不掉。”
郑韫儿当然注意到她不自然的停顿,她猜都猜的到郑大夫人原本以为什么,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可她救了卢大夫人,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干的这些事,所以王家自然会护着她。”郑韫儿刻意在她面前上着王家的眼药,她心里不知多希望郑大夫人再疯一些,把这门亲事给疯没了可就最好了。
“这样就说的清了,为何苇儿会去那个庭院,若是她刻意泄漏了些什么,苇儿才会不设防的跑去那里...”郑大夫人一字一句从齿缝间挤出这些话,脸色好似恶鬼,郑韫儿无意间抬眼看到,心下不可控的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