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距离覃府不远, 速度再慢,也是要到达的,
进了覃府,距离丹殊在的小院儿越近,他反而越安心,
这是他在覃府最熟悉的人。
“将军。”进入内殿的时候,他听到了丹殊身旁丫鬟的行礼,只是微微一点头便进去了。
屋子里,还是昨夜的布置,四处的正红色,
丹殊容貌秀丽,一张巴掌大棱形脸,樱桃嘴,葡萄般大的的丹凤眼正盯着手中的绣丝绣线坐着女红,
针线篮触手可及,
篮子里有一把打开的剪刀,他走的漫不经心,实际上却偷偷观察公主,他一进来,那双本自如的手,便开始有些颤抖,可还极力克制着,
他觉得,公主的脑袋里大概有两个小人在做搏斗,
一个在说,杀掉他,杀掉他,陈只臣就是在他手中出了意外的,
一个在说,不要,不能,不可以,你后半辈子是否幸福与他关系很大,
可能最后还是第一个小人战胜了她的意志,她的手就在陈只臣的视线里一点点去接近剪刀了,
陈只臣慌忙唤道:“丹殊。”
“陈哥哥。”
那声甜甜的声音就那样响了起来,那双眼睛带着希望在房间里四处环顾,好像在寻找什么。
陈只臣暗暗叹口气,这姑娘,即便是嫁进来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是同从前一样,
那么单纯可爱,那么看重他,他刚才匆忙开口,用的是原声,而她,一下就分辨出来了。
他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她好像已经反应过来了,看着他的眼睛,直勾勾的问:“陈只臣呢?外面都讲,他在覃府附近失踪了。”
“我不知道。”陈只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他嘴上说着话,眼睛还是盯着丹殊公主的手,他是陈只臣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那样他就越安全。
他信她,可他不相信她的演技,万一谁从她的言行中看出来什么,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再通过某种途径验证,他不知道,那他将万劫不复。
“你知道的,你告诉我,他还好不好,他还活着对不对,我刚才听到他的声音了。”声音里带着祈求,很肯定的话语。
“我……你想从父皇那里得到什么,我都帮你,只要,只要你告诉我,他活着,让我见他。”
那声音再一次响起来,声音里都是恳求,手中的绣线早就落在了地上,
陈只臣却已经有僵硬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这样的丹殊,
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站在他面前,为了他而努力。他却在想着如何骗她,如何摆脱她。
他闭了闭眼睛,到底还是狠下心来,用不熟悉的声音道: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公主也要往前走,还是好好的收拾一下。准备随本将去乾州吧。明日启程,公主早些休息。”
说着,他便站起来往外面去,听见后面追上来的脚步,转头,
却看见丹殊跑过来,跌跪在地上,抱住了他的大腿道:“父皇派了暗卫队在乾州附近截杀你,你不可以去乾州。我可以用暗卫队的弱点,和你换陈只臣的消息。”
“本将可以对付君上的暗卫队,公主放心便是。”他狠心踢开丹殊,拔出腿,往门外走去。
刚踏上门槛时,感觉有什么东西有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他,
接着就是一阵疼痛,一看,原本在篮子里的剪刀,正插在他的腿上,血滴污染了剪刀,一滴滴滴在地板上,
他想要拔出来剪刀,可他动作越大,丹殊握的越紧,两只眼睛也越发死死的盯着他,
嘴巴半张半合道:
“你今日要是不和我说些他的事情,那我保证,你要出去,要么你死,要么我死。覃将军想必还要等着用我笼络公子锦身旁的侍卫吧。”
血液的流逝,高度紧张的神经,让他有些晕眩感,
可他内心却还有些喜悦,喜悦丹殊能够找到弱点来拿捏他,
犹豫几息,他道:
“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是我可以模仿他的声音,和公主说话。公主想听什么。”
见丹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用原声道:
“公主,放下剪刀,帮我包扎可好?”
这声音一出,丹殊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人,听着对面又唤道:“丹殊,我好疼。”
这一声过后,丹殊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开始动手包扎伤口,
包扎好之后又道:“你走吧,我会准备好和你去乾州,京城很危险,我们是该明日启程。”
说着,丹殊抱着篮子往寝殿里去了。
陈只臣僵硬的站起来,缓缓的往外面走去,他走的很慢,他知道,丹殊终究还是知道了。
只是她不敢确定,果然,他出去的时候,丹殊又出来了,
只是并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