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枫四人下得宁山。
山下早有两驾车辇等候多时,除去驾车老者,其中一架车辇还有两名一身劲装打扮、目光如炬的年轻男子护卫在车辇左右,而另一架车辇旁则是站着两个一身紫衣的妙龄少女。
众人虽在车旁等候,目光却时不时往山间小道看去,待看到徐枫等人的身影出现时,便急急走上前去行礼。
“小青,小蓝”瞿婧见得两个紫衣少女,几步走上前去,一手拉一个便上了车辇,喋喋不休地述说在山上发生的事,说着说着脸上渐渐有泪珠落下。
“小楚,你与我等同乘,我有话与你说。”徐文忠叫住楚人美,三人上了同一架车辇。
“去乾御阁用膳。”
在一众宁山守卫注视下,两驾车辇疾驰而去。
这时,从山脚下一间矮房中走出一身着蟒袍的威严男子,却正是在风宁府衙审问胡一林之人。
听着身边守卫的禀报,男子看着徐枫等人的车辇消失在街道尽头,喃喃自语:“这位上将军可真是霸道异常啊,仅因这点男女之事便把三位师教杀一废二,这赤水国到底是姓刘还是跟他姓徐。”说到后面牙关紧咬,这位赤水国的太子殿下此刻感觉无比憋屈、愤怒。
嘀咕完,蟒袍男子却又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脸色慢慢恢复平静,对着身旁随从吩咐道:“明日告知道院大先生和一众先生,以及那些上过山的弟子,就说山上诸位修行出了差错,暂时不得打扰。若有人欲上山探望,让守卫全都以师教执院需要修养之由直接拦下。”
说完一挥衣袖背在身后,转身带着数人往山上走去。
车辇之内,楚人美靠在一边,借着车帘间的缝隙向外看,耳旁徐徐传来徐文忠的声音:
“小楚,你一向冰雪聪明,恐怕已想到我早就知情山上之事吧。确实如你心中所想,从一开始那位吴德师教凌辱道院弟子,到后面几位师教执院相继向皇室要求少女服侍,我都知情。暗卫虽然无用,但此事皇室并未遮掩,是以不少人都早知晓此事。”
“不过彼时先父病重,我也尚未入宗师之境,所以没有干涉。到后来宫内传言我徐氏有谋反之心,为避嫌,此后皇室行事,只要不是特别过分,我都放任不管。却未曾知山上之事已到如此地步,几位师教委实已无人性。“
”今日我亦是初次见得此景,心中颇感自责,可怜那些无辜少女了。小楚你可埋怨我这些年冷血不去管此事?”
楚人美转过身来看着徐文忠,这个自己最敬重崇拜的人,忍不住以手紧紧地捂住嘴唇,又顺势擦拭脸上残留的泪痕,让自己看起来不再那么难过:“将军您有自己的难处和不便,小楚理解的,只是想到那些少女的凄惨,同为女人,我一时情难自已。小楚不敢埋怨将军,世人皆知将军忠君爱国,心怀天下百姓,对麾下将士也是无比宽容爱护,已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小楚岂会不明事理。”
“小楚你能理解我便好,几位师教执院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其实根本不在于他们本人,也不在于皇室纵容,而在于仙宗。枫儿你可知晓为父为何希望你拜入天玄上宗?”徐文忠说着说着,又转过头来看向徐枫问道。
“是因为天玄上宗强盛,进入其中修行,孩儿道途有机会走得更远。”以对父亲的了解,徐枫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原因,但稍作犹豫,他只说出了最浅显的一个。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其他的,等有朝一日你若能在仙宗立足,便会明白。”
“姜执院和几位师教原本是玉清上宗的记名弟子,虽然入了道院任职,算是被仙宗放弃了,但他们仍然可以享受记名弟子的待遇,今日之事,仙宗未必不会追究。枫儿,之后我会让人给你送来一物,乃是玉清上宗一位真传弟子的信物,有此物,今日之事你们便不必担心仙宗追究了。”
徐枫看着父亲,面露疑惑道:“父亲,几位师教执院犯下这般恶行,仙宗会有可能追究我们之责吗?若追究,仙宗岂不是成了包庇罪人的藏污纳垢之地。再说有您在,凭您与那些金丹修士的情分,想必也不会有人针对此事吧。”
“由于一些原因,届时为父不便露面,仙宗对此等事会如何看如何处置尚未可知,将信物给你,也只是以防万一。”
……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三个多月过去,到了八月下旬。
向来仙宗临世并不会有具体日期,赤水国这边只确定在九月。
而据惯例,仙宗会直接降临道院收取弟子,收取结束后给予弟子一个时辰的时间与亲朋好友告别。
所以这段时间,赤水国内二十五岁以下的修行之人凡欲求往仙宗修行的,尽皆留宿在道院之中,以免错过,同时也有一些身份贵重的亲属主动留院陪同。
考虑道院居所不足,道院大先生受执院之命给普通弟子放了长假,并考虑到部分弟子家中或需帮衬,将一些不愿离院的弟子“遣送”回了家。
而道院外这段时间也是聚集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