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设想过圣女候选面对如此敏感的问题或许会选择巧妙地避而不谈，也有可能站在教会的立场上据理力争，却没有预想到艾莲娜就这么轻飘飘地表达了自己的赞同之情。
这剧本他们没有提前排练过啊？
难道教会背着贵族偷偷和魔法师达成了什么友好协议，冰释前嫌了？
不不，与其相信这种一笑泯恩仇的戏码，还不如考虑考虑教会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别的阴谋。
虽然他们不愿意两者之间的冲突愈发壮大，但这不代表贵族们希望教会和魔法师的关系走向良好的方向。
在神圣战争尚未打响以前，教会势力一家独大，就连国王也不敢违逆教皇的话语，甚至还要将皇室直系血脉送进教会表达衷心，实则就是作为人质被教会管控。
但倘若教会彻底倒台，且不说怎么安抚帝国民众不安的内心，魔法师也可能使用操控魔法暗中渗透进国家的高层。只有两方互相牵制才是对帝国最有利的情况。
就在他们绞尽脑汁思索该怎么回复圣女的话语时，艾莲娜已经从围过来的人中脱身，找了一个小桌子坐下。
看到艾莲娜凝视着自己的目光，莉泽洛特福灵心至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跑到那个桌子占据了艾莲娜身边的位置。
看来她真的不抗拒魔法……否则不可能直接承认魔法和神圣力之间隐含的联系。
莉泽洛特对教会的印象还停留在多年前顽固不化，不思进取的样子，没想到十年不到，教会的高层预备就和吃错了药一样不仅答应未来的圣女学习魔法理论，就连艾莲娜本人也对魔法颇为重视。
既然她不抗拒，那就直接询问她能否协助自己一起研究古代魔法吧？
虽然莉泽洛特此前为了顺理成章地找艾莲娜帮忙，心里打了无数遍草稿，但事到临头她还是选择打直球。对于这种长年身处高位的人来说，展现地坦诚一些反而更容易赢得对方的信任。
“艾莲娜，既然你不讨厌探究魔法理论和神圣力之间的联系，要不要和我一起研究与神圣力相关的古代魔法阵呢？”
虽然这种坦诚也是心机且故意的，莉泽洛特默默腹诽。
宁愿高估对方的智商，也不要小看周围的人。她不确定圣女候补对于自己那天的试探有没有察觉到，哪怕自己的魔法阵极为隐秘，但神圣力和魔法毕竟是两种不同的力量体系。
搞不好艾莲娜那天给自己捡起笔记本的时候也感受到神圣力触发了某种东西，心中有所怀疑，与其绕一大圈拐弯抹角地提出自己的请求，不如直接邀请她打除艾莲娜心中的疑惑。
当一个人在心中悄悄确认了对方的奇怪之处时，警惕心也会大幅降低，这是莉泽洛特的经验之谈。
如果她之前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笔记本上做了手脚，那也完全没关系。
“可以问一下是什么样的魔法阵吗？”艾莲娜轻声询问。
莉泽洛特掏出自己的魔法笔记本放到茶桌上，翻到誊抄了古代魔法阵的那一页，转了个方向推到艾琳娜眼前。
“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法阵？”艾莲娜看着笔记本上复杂的符文，思索了许久开口。
“学校论坛上有个同学花钱请我帮忙复原。”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毕竟这个魔法阵的来历和莉泽洛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就是拿钱办事的穷学生。
至于那个雇主？ta既然能够直接在学校论坛上发帖寻求帮助，问都没问就把魔法阵交给一个陌生人，自然也不担心魔法阵给别人看见。
“这上面有写符文和我在教廷典籍上看到的神术符文很相似，但出现在魔法阵上面……”艾莲娜沉吟了一瞬，似乎在考虑是否要隐瞒她知晓的内容，“这些符文属于祝福类神术，在咏唱时常常被绘制出来帮助施术者聚合自己的神圣力，激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懂了，神术符文就像和法杖或者法阵，是差不多的原理，能够协助魔法师聚焦自己的魔力，让法师释放出能量密度更强，控制精度更高的的魔法。
但是这样的话，似乎就应证了一件本身与魔法无关的事情，莉泽洛特立刻联系起教廷和魔法师的历史，“早在几百年，大家还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的时候，古代魔法师就已经开始尝试着用魔法阵引导神圣力了？”
这个平时沉默寡言、表现得很高冷的女孩，竟然毫不避讳地当着圣女候选的面提起教廷的黑历史，让艾莲娜不由得看了莉泽洛特一眼。
随机她意识莉泽洛特到并没有没有讽刺别人的意思。
她还挺大胆的……或者换句话说，完全不在乎自己圣女候补的身份。
艾莲娜在心中默默删去了自己给她定义的“沉默好学、性格内向的平民学生”的标签，改成了“言辞犀利，直觉敏锐的魔法师”。
“我愿意和你一起研究这个古代魔法阵，毕竟这也涉及到了神圣力的使用方面，如果有神职人员协助，你的研究进程想必会加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