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张狂,“一会上场你们尽可能传球给我,接不到算我的。”
哨声一响,比赛再次开始。蓝方显然没有想要更换策略,上来依旧四人死守盛明夷,但盛明夷并未坐以待毙,开球后,他便绕着球场开始积极跑动,仿佛放风筝一般领着另外四个人遛弯。起先那四人还想着对他围追堵截,然而就见盛明夷一拉缰绳,马儿前蹄高高扬起,一声嘶鸣惊得那四人顿时不敢上前,随即他策马凌空一跃,轻松突破重围,那姿态漂亮得如同水中游鱼。
恢复“自由”的盛明夷便如一道凌空射出的利箭,在球场中疾驰,红方队友见他脱困,立即抢断,将球传向他。蓝方见状急忙回防,层层防守竟是将球门守得密不透风。然而盛明夷并未就此罢休,只见他并未直面迎上,反而调转马头向球场边缘跑去,随即球杖点地,轻轻一挥的功夫,那颗球便以一个集齐刁钻的角度越过蓝方的人墙,应声落网,红方终于打破鸭蛋,获得一分。
瞬间,全场沸腾。
二皇子见状着急大喊:“给我把盛明夷守住!”
但盛明夷毕竟是在战场见过真章的,他的骑术莫说在场的这些人了,就是整个大兴也少有能与他并肩的,于是场上很快就出现了一种奇观,那便是盛明夷在球场中灵活穿梭,真就如灵龙入池一般,不停搅动场上局势,而蓝方则被逼得不断分出人来追在他的身后,却又撵不上他,反而如同无头苍蝇一般。
蓝方控制不住盛明夷,原本的进攻节奏也被打断,这就给了红方进攻的机会。只见元怀带球溜边,由于蓝方的人都在另半边球场盯着盛明夷,元怀这儿反而一时半会无人看守,大胆射门,轻松又得一分,此时场上得分已经到了“五/三”,红方连追三分,势头正猛。
二皇子见拦不住盛明夷,反倒给了红方其他人进球机会,被逼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了先前的策略,然而他竟不知,这就好比放虎归山、放龙入海,比赛的下半场,场上局势竟全由盛明夷掌控,蓝方铆足了力气也不过只成功抢断了三次,进了两个球,而红方的分数,早已越过他们,破了十分大关。
最终比分锁定“八/十五”,以六皇子队获胜告终。
赛场中央,六皇子元怀开心地拔下象征胜利的红绸,众队友一拥而上将元怀团团围住表示庆贺,而池旖旖的目光却牢牢锁定在独立在人群边缘的盛明夷身上。
池旖旖没看过马球更不懂马球,可今天盛明夷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进球都仿佛刻在她脑海里一般,只觉得那万人中央,只他一人光彩夺目。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盛明夷,也是他不常表露出来的属于这个年龄的神采,惊才绝艳,顾盼神飞。
她也顿时懂了,何为人间殊色,顿时懂了为何身边的那些少女见到盛明夷会发出惊叫,会难掩对他的爱慕,会想要,嫁他。
她亦是狂喜,庆幸自己有幸在生命中见到盛明夷这样的人,但她同时也感受到绝望,为何要让她在这样的年纪遇到这样的人。
一番短暂的庆贺之后,有侍者将此次比赛的彩头呈上,元怀上前将盖在上面的红布揭开,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是碧波雪纱的玉料!”
“这次彩头竟是碧波雪纱吗?!好大的手笔啊!”
碧波雪纱?
池旖旖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这几个字似曾相识,好像哪里听到过。
盛筠竹及时向她解释:“这碧波雪纱是时下最受追捧的名贵玉料,原产自绮玉县,旖旖可曾听过?”
池旖旖这才想起来:“听过的,我进京来的路上经过绮玉县,听过这玉料的名字,只不过没见过就是了。”
此番得见庐山真面目,她定要好好看看这玉究竟美在哪里。
“这玉料美就美在,它在阳光下和夜里,会呈现出两种不同的光泽,此时在阳光下,是如雪纱般缥缈梦幻的银白色,可到了夜里,就变成泛着荧光的青绿色了。”
“如此神奇?”
见她一脸惊讶,盛筠竹又故意卖关子地问道:“你可知道这碧波雪纱值多少钱?”
“多少?”
“五十两银子,一铢。”
“一铢?!”池旖旖惊讶地用手指比了比,最终掐着自己小拇指指甲盖惊叹道:“那岂不就这么一点?”
“所以说它贵重呢。”
再遥看那盛在盘中如碗口一般大小的玉料,池旖旖不禁感叹:“那这得多值钱啊……”
场地中央,元怀亲手接过那块玉料,转手就交到了盛明夷手上,惹得看客再次惊呼,可转念又想,这次能赢全靠盛明夷,不给他又能给谁啊?
盛筠竹眼瞅着盛明夷接过那玉料,当下一喜:“这便好了,也不知我有没有份去表哥那讨一块边角料来。”
而池旖旖则是轻叹一口气,看盛明夷接过玉料时不行于色的样子,不免想起她送的那块平安扣来。比起这块值千金的碧波雪纱,她那点小玩意儿,简直就跟砂砾一般不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