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厥的时候,我们刚见过。”
司空晟从牙缝儿里挤出字句,“……你不揭我老底儿会死是不是啊!”
卫嘉树:“抱歉,我只是实话实说,忘了顾及殿下的感受。”
眼见司空晟马上要跳脚,甄怿:“卫同学,我们过来是因为太子爷很想知道你来归一宗的原因,不知道你方便说吗?”
卫嘉树是个极随和的人,虽然才认识不久,但甄怿觉得她的判断错不了。
他好脾气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现在不说你们以后也会知道。只因家母是云宗主的师姐,她临终前希望我来无有归一拜师,我便来了。”
司空晟恍然大悟,把自己知道的跟甄怿说了说。
原来卫嘉树的母亲是仙界仙京人氏,地位尊崇,如果是她的遗愿,想必就算卫家再瞧不上无有归一,都得尊重亡者。
但他好不想让卫嘉树来啊!司空晟看着温润知理的少年,一脸不情愿。
“请问哪位是卫嘉树?”
“您好,是我。”
是因云宗主临时有事要外出,所以她派人将卫嘉树这个小师侄叫走,安排他些话,大概就是怎么安顿他们几个之类的。
或许看出司空晟对自己微妙的抵触,卫嘉树告别前特意停了停,“殿下,当初国主和娘娘之所以松口,并非是被你的执拗所打动。”
司空晟猝不及防:“啊???”
“是我担保无有归一虽有丑闻,却绝对是个好宗门,而我本人也将来此求学,他们才最终同意的。”
“所以不要闹别扭了,好吗?”
卫嘉树翩翩离开,司空晟留在原地彻底石化。
甄怿啧啧道:“看人家这气度,绝对的宽宏大量正人君子,跟他一比你简直是个弟弟——心智极不成熟的那种。”
司空晟无能狂怒,“啊啊啊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根本不知道这厮,这厮有多……”
“有多什么?”甄怿挑眉。
司空晟丧气般拉下脸,“有多别人家的孩子!”
“他大伯是我太傅来着,可凶,整日叫本太子学习念书,出去玩在街上碰着了,还要把我拎到卫氏老宅考教功课。”
那时候,小司空晟拖拖拉拉背不出,被卫太傅罚在书房抄书,总能碰见一个小郎君伏案在侧,端端正正小大人似的写字。
“你是哪家的孩子!也被太傅罚了吗!”小太子以为自己找到了共患难的弟兄,激动得都破音了。
然而明明少年和他差不多大,说起话来却意外持重,且很轻易地辨认出了司空晟身份。
“其一问,我不是哪家的,就是此宅儿郎,殿下口中的太傅我唤作伯父。其二问,练字可平心,如何也算不得作惩罚,日日临帖乃是我必做的修行。”
听得小司空晟浑身冒鸡皮疙瘩,“咦,你说个话咋文绉绉的,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象?爷们儿点儿!”
小卫嘉树很不赞同地摇摇头,“殿下,说话虽不如行文那般讲求对仗工整、逻辑严密,但至少得文雅得体,您这样无益于君子修行。”
显然,卫家儿郎自小受的都是君子教育,终身目标就是成为一位德才兼备的真君子,可惜遇上了个走野路子的皇室子弟。
“君个屁!我是太子,不是君子,至于你?”小司空晟用很欠的表情上下打量他一番,“哼,你就是个傻子!”
卫嘉树看着他,并不争辩,只微微一笑。
然后司空晟就被卫太傅狠狠加功课了!
原因只是卫嘉树在去请伯父大人评讲他今日的字时,“顺嘴”说了一句“感觉太子殿下的字就很洒脱不羁”。
令太傅大人猛然回想起小太子的狗爬字,再与眼前自家子侄灵秀俊逸的字一对比,顿时皱眉,“不行,看来得下苦功才成。”
司空晟回忆完被练字支配的恐惧,义愤填膺道:“你说贼不贼!小小年纪满肚子坏水儿!”
“自那之后,这厮开始时常随太傅出入宫廷,父皇母后看了一对比,更嫌弃我上蹿下跳像个猴了,喜欢卫嘉树喜欢得不得了,日日夸什么、卫小郎君才识博洽~名动皇城~”
司空晟嘴脸十分阴阳怪气。
然而人的涵养如何一看便知,只从方才短暂接触,甄怿便知道卫姓郎君真如庭中嘉树,气度非凡。
于是中肯道:“人家倒是位真君子,没装。”
司空晟下意识回嘴:“我也不是假小人,谁装了!”
然后反应过来:“欸?欸欸!甄大饼你太坏了,居然给我下套!!!”
甄怿笑着往内门去了,趁司空晟在原地跺脚的空当,与东方感叹,“又是位奇才啊!”
没错,她之所以撺掇着司空晟去搭话卫嘉树,是因为发动【以人为镜】看到了卫嘉树的伴生技。
【伴生技·赤日流金】
赤日流金灼万状,嘉树之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