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用食指在文镜寒掌中轻划,落下自己名字,“这样。”
冷意自相触处传来,有些微痒,文镜寒静静感受着,无甚表情。
体温倒是与高兴一般偏凉,只不过若换了她可不会这么配合,肯口头解释下都算好。
高兴多狠心,他这些年天南海北地寻她,没获得一丝消息。
“甄怿……”他琢磨这二字,直勾勾盯着她,“我们是不是在何处见过?”
“哈,好低劣的搭讪手段,哥你撩得也太尬了吧,害不害臊?”司空晟笑出了声。
文镜寒凉凉眼风扫去,似落叶飞花,嗖嗖刀人。
司空晟哪里是甘示弱的主,头一昂像个小牛犊就要往前顶角,甄怿赶忙拽住他,毕竟文镜寒的身份是宗主请来的贵客。
她维持礼貌却故作掩不住愠色,简短道:“不曾,想必是您认错了。公子与宗主还有要事需办,我们待会儿还有课就先不打扰了。”
说罢与云霓旌行礼欲走。
谁知文镜寒哼笑一声,也不拦,只召出一物。
搅得风动,巴掌大的人偶凭空出现,坐落于他左肩,金黄的竖瞳甫一睁开,厉色毕现,掠过众人之时,竟有种来自地狱深处的腐朽阴冷之气!
却在看到甄怿时悉数化开,换脸似的柔和了表情,天真十足地一扑,埋在甄怿颈窝处搂紧便不撒了。
甄怿:“……”
啧,不负责太久,怎么把这便宜孩子给忘了。
连带云霓旌在内,见此发展无不愕然。
还以为文镜寒冷不丁召物是要放大招出来,谁知就这?这算什么,靠卖萌留人吗!
脖子上挂着号百伥,甄怿这下是怎么抵赖都没用了,只好白白受着文镜寒表情变换,破罐子破摔般不多言了。
“真是高兴?”
“——真是高兴。”
旧年对话历历在目,文镜寒回想一番,反被气笑了,“怿者,悦也……好一个文字游戏,原来为甄氏高兴。”
尉迟香将甄怿手一拉,藏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文镜寒。
司空晟更是直接呛道:“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别以为你是贵客就能随意造次了。给本太子眼神放端正了,别那么看甄饼子!”
文镜寒找着了人,又捡起富公子气度,不与司空晟多言,只转向云霓旌。
他和和气气道:“不必劳烦琴月元君接待晚辈了,贵宗若想谈这桩生意,不妨将这位甄姓弟子借与我一叙?”
闻言,云霓旌仍是那副懒散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冷厉,端起了真君威仪,“不好意思,若我这饼徒弟不愿,生意不做也罢。”
竟将严洺嘱咐她的抛了个一干二净。
甄怿不曾想她如此护短。文斋的生意必不会小,却是说不做就不做了。不由地重新朝这位宗主看去,生出几分好感。
云霓旌得道已早,芳颜永驻,面容仍是年轻模样。
她今日或是出山接人,扮得隆重,身着五色霞衣,臂弯挽着帔帛。
额绘剑纹,耳挂珰珠,皓齿明眸灿若九天神女,却自有一股别样的惫懒调性,将气质拉回芸芸凡尘,是个妙人。
文镜寒只专注望着甄怿,询问:“那你的意见呢?甄、高、兴。”几乎是一字一顿了。
甄怿无从抵赖,只好道:“师尊,无事,我跟他谈。”
她一手托着尸傀的小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搓着它脑袋,尸傀就撒娇般在她手下乱扭,一边示意文镜寒跟自己去前方杏林子深处。
留那几个人在背后嘀嘀咕咕,隐约听到什么“孽缘来追”、“感情债不好还”云云,愈发头疼。
都什么跟什么啊,想哪儿去了!
还未站稳,就听得文镜寒在耳边不阴不阳道:“某些人还真是偏心,圣女和太子一左一右召了在身边,早先帮了又帮,如今仍是密友。”
“对我这个并肩作战、帮施援手的,却避如蛇蝎,连半点消息都不肯泄露。”
甄怿知道文镜寒这些年在找自己,毕竟和探子错身不下百回,原以为他是得势了想要算算坑骗之账,拘她为他卖命。
而今听来,居然是真拿她当了朋友,倒乐了,“并肩作战?你指的是我为你杀兄、你在侧旁观吗?文二,你当时甚至连个加油都没给我喊。”
这番毫不客气的话说罢,文镜寒非但不觉冒犯,反而被取悦了似的,他一扫阴郁,嘴角微翘,露出标志性的狐狸笑。
“甄高兴,文家这一辈,就只剩一个文二了。”
像她曾说的,他曾应的那样。
“哦,这不是应该的么,否则你八百个心眼子就是白长了!”甄怿理所当然道。
“如果文家这辈都是你大哥那种蠢笨自大的货色,想来斗掉他们、让族中长老不得不扶你上位,不是什么难事。”
确然,同辈好摆弄,困难的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