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碧把近十八年来赵语凝的样貌、性格、行事作风及身边亲近之人的大致情况做了一一介绍。
巧合的是赵语凝与姚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前者生产时由于早产导致生下来便身体柔弱易病,十五岁之前一直被养在萝圣殿,最亲近之人便是她的奶妈刘姨,因为身体不好鲜少出门,最多也就是出了闺门在萝圣殿院子里让奶妈陪着玩乐。
十五岁的时候,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脸上长满了红斑,嗓子也受了损伤,请了很多名医也没能查到根因,最后是听人说望庵有一处圣地,千年温泉,水可荡涤污秽、清毒利病,所以城主便连夜将赵语凝送去了望庵疗养,三年便可痊愈,刘姨也跟随了去。
如碧也是在赵语凝被送去望庵的时候,城主在奴士买过来送到赵语凝身边的,说是为了保护语凝的生命安全,因为如碧是有武功在身的。
送到望庵之后,只有城主及夫人前去看望过,她的哥哥赵郴未曾去望庵看过赵语凝,所以赵郴对于她这个妹妹知之甚少。
“至于性格、行事作风这块,小姐不必担心,熟知的人不多,您大可以按照自己的作风做事,无需刻意伪装。”最后如碧交代道。
兄妹十八年未曾一见,说出去真是无人相信,只是赵语凝被送去望庵疗养三年便可痊愈,如今三年过去了,真正的赵语凝在哪里呢?
姚璃道:
“哥哥十八年未见到妹妹,今日为何没有见他出门迎接呢?”
如碧答道:
“城主有意培养大公子的治城能力,近来各处递交的折子都是大公子在协助处理,昨日更是被商仪国陛下召见进原城参加五公主的生辰宴,如今还未回来,所以不在城中。”
“我大婚之前他应该是可以赶回来的?”
“是的,小姐不必担心,大公子对您不甚了解,不会有所怀疑的。”
倒不是担心他产生怀疑,而是想借机试探一下赵郴是否对替嫁一事有所了解,如果全然不知被蒙在鼓里,那就需要与他建立感情,日后嫁与顾府也需要保持联系。如果他知情装无知,那日后就需要与他保持距离。
姚璃思考片刻,对如碧说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如碧行礼告退,走时带上了房门。
恒阳城是商仪国最大的附属国,且距离商仪国都城原城很近,姚安是商仪国的户部侍郎,掌管财政、税收之职,他们二人联手想要对付商仪国大理寺卿顾晟。
姚璃反复思索着这中间的联系,秋闱刺杀案、求赐婚、找替嫁、大理寺卿顾晟、三年前送去望庵养病、兄弟十八年不曾相见……这桩桩件件,让姚璃脑海中冒出两个念头:
有两种可能:
一是秋闱刺杀案是一个幌子,故意让顾晟往里钻,给恒阳城一个求赐婚的好借口,不然一个恒阳城公主嫁给商仪国大理寺卿,这怎么看都奇怪。那替嫁这个事就是早就开始谋划了!也许在三年前?只是这个幌子代价太大了,宰相府都被端了?
二是秋闱刺杀案谋划已久,结果被顾晟侦破,坏了他们的好事,且如今大理寺卿在顾晟的牢牢把控之下,很难被他们突破,于是便兵行险着,求赐婚让恒阳城公主卧底顾府,那替嫁一事就不是事先安排的,只是凑巧?
但是又不太对,直觉告诉姚璃,赵语凝这十八年躲躲藏藏的经历绝对不是凑巧。
商仪国前任宰相与商仪国户部侍郎、恒阳城城主在密谋一件事,想到这里姚璃便不敢深想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内心迸出。
如今被迫卷入这场夺权的深水中,姚璃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是希望一切不是她想的那样,不然她就不只是顾府的卧底了,她还是国家的叛徒。
姚璃收拾了一下便躺下了,想着这十八年来姚安把她们母女丢到荷园不管不顾,如今以她母亲的死威胁她做危险的事情,她母亲假死前双眼圆睁的场面还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只是期盼着自己能早日拿到姚安犯罪的证据,借顾晟的手除掉姚安,救出母亲。
没多久姚璃就睡着了。
原阳城内,大理寺狱:
一个青年男子,头戴束发金冠,身着黑色长袍,腰缠金色束带,眉如墨画,目似秋波,鬓若刀裁,唇如桃瓣,深邃的五官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双阴冷狠辣的双眸,在黑暗的牢狱中反射出一抹寒光,直挺挺地立在一个木桩旁边,木桩上绑着的正是提审的一名犯人。
“死很容易,生不简单,进了大理寺,生死就由不得你了。”青年男子从炭火中取出一个烧红的铁器,慢慢地烙在了犯人的胸脯上,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喊声在阴森的牢狱中回荡,男子从容地取下铁器,吹了一下铁器上泛着的红光,转身又放回了炭火中。
“大理寺有七十二套刑具,九十一种刑罚,每一种都不致死,但生不如死。即便是死士最多也只能熬得住十几种,刚刚的炮烙算我为你开个头,后边的你自求多福。对了,让死士开口的手段绝对不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