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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2 / 4)

他看到了台上那个红发女人,穿着一身碎花裙在灯光下跳舞,几乎就是刹那间的事——前一秒他还能漠然地任由音乐顺着耳朵钻进他的大脑,后一秒一股钻心的浓烈的悲意便夺走了他的全部感官,西弗勒斯紧闭的嘴巴微微张开,那是他的身体在逼迫他呼吸。等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重回他的躯体,他才发现自己流了眼泪——他什么都不知道。

奥瑞塔也没问。

她又开始把玩她的烟斗,吸上一口,把手肘撑在窗框上,烟草燃烧生成的气体就一缕一缕地向上飘。他在那缭绕的烟雾里面看见了一个人——那是莉莉·伊万斯,她又出现了。

他们认识半个月后,在一次谈话间提到了枯朽咒,奥瑞塔的语调显得轻松而欢脱。

“这其中还有个故事呢。”她说。

她提起童年时期与人起了冲突,她的头发被那个人用咒语粘在了凳子上,在冲动和恼怒之下,她烧断了自己的头发。

奥瑞塔摘下了她的礼帽。她的头发盘在脑后,发梢是卷曲而干枯的,被她掩藏在帽檐下。

“后来呢?”西弗勒斯问。

“后来?”她的眉毛跳了跳,“她的手烂掉了——从指甲开始,干枯得像是快脱落的老树皮。”

“这个咒语有破解方法吗?”

“我不清楚。”她摇摇头,“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有再研究过。”

“我发明过一个指甲生长咒,”西弗勒斯的冷幽默在这个时候产生了效果,“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作用。”

奥瑞塔听后笑不可仰,西弗勒斯说这句话就是为了这个效果,但是他自己偏偏又没觉得好笑。他大概是想轻松一下氛围,毕竟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令人高兴的,他想到了自己上学的时候,但他不想提,一个字都不想提。

一想起那事他就觉得恶心,因为他的脑子里会浮现出波特的脸,再细想一阵子他的心脏就会又感觉到剧烈的阵痛,他不敢让回忆的画面再多在脑海中放映一秒,因为那句可悲的“泥巴种”就在那一刻、在他嘴边,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了。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眉毛拧得很紧。

在他们认识了一个月后,奥瑞塔忽然对西弗勒斯的打扮产生了一点不满。

他从来不收拾自己的头发,每天都穿着一样的黑衣黑袍,顶着一双疲惫不堪的眼睛,像一只老朽的渡鸦。

对他来说他们见一面就如同吃口饭一样简单,人来了那就是见了,哪来那么多讲究,他不愿意打理,也不喜欢别人评价他的头发和穿着。

他的嘴巴又开始犯了恶毒的病,他也同样有意无意地讽刺起了奥瑞塔的头发,说它们像野草一样杂乱。

实际上西弗勒斯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没必要在意他的头发,他们的头发都一样不好看。

但是奥瑞塔因此生气了。

她冷着一张脸,二话不说就起身离开了,留下西弗勒斯独自一人坐在窗边,面前的茶还冒着丝丝热气。

他有所预感,他知道那种感觉又要开始了——无法言说的痛楚使他全身都变得麻木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无穷尽的悔意。那一团东西在心脏里燃烧,烟雾把所有氧气都挤了出去,将他的喉咙堵得死死的,让他感觉自己一辈子都没法开口了。

还好,那只是错觉。他和奥瑞塔道了歉,他不该那么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在某些特定的时候,他根本也不想控制。

假期的时候,西弗勒斯离开霍格沃茨,回到了他的蜘蛛尾巷。

奥瑞塔来到他家找他,他也没觉得怎样,他该如何还是如何,把沙发上的东西往桌上一堆,顺手给奥瑞塔倒了杯水,也没管她,自己坐在那备课。

四墙上架满了书,很多是用旧黑色或棕色皮带绑着,奥瑞塔来回走动,闲没事抽出一本翻看。暗淡的灯光中一个破旧的沙发,一个旧扶手椅,和一个摇晃的桌子放在一起,灯从天花板上吊着的蜡烛灯上发出来,显得无比简陋。就这破破烂烂的地方,也不知道哪里吸引了她,她说她不想走了。

西弗勒斯除了认为她古怪之外,也仍然没觉得怎样。他觉得无所谓,只要她不难受,她爱待在哪就待在哪去,他管不着。

直到奥瑞塔突然问他——

“你觉得我怎么样,西弗勒斯?”

“什么怎么样?挺好的。”在随口回答完这句话之后他愣了愣,好像才隐隐约约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你应该走了。”在沉默了片刻后,他说。

“为什么?”奥瑞塔不解地在他面前坐下来,她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她搞不懂他,“你不喜欢我吗,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与第一次见面不同了,这一次他的眼睛里不再是深不见底的寒潭,而是浓重的悲惘,她竟然在其中找见了答案。

他的心已经被一个人占据了,容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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