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关冢干裂的嘴唇开开合合,说不出话来,他颤抖着后退一步,“你胡说……怎么可能!你胡说!”他目眦欲裂地捂住脑袋,如同搁浅的鱼,“那个人——那人明明已经死了!你们怎么可能从他那里得到供词!”
柊月怜悯地看着他,“团藏对【根】成员执行任务有一条最基本的要求,那就是绝对不能将尸体留给敌人。”
鹿丸接着道,“山中一族有特殊的秘术,可以通过探知尸体大脑得到情报。在你将人灭口后,六代目第一时间派遣鸣人前往云隐将尸体秘密运回木叶,由井野刑讯后得到了所有信息——你为团藏做了那么多年的事,却仍不及团藏十分之一。”
奈良关冢濒临崩溃,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声,他阴森道,“那又怎样……事到如今我是无法翻身了——你们也别想全身而退!”
柊月几乎要扑上前,尖锐的苦无即将刺进鹿代小小的身体,就在这千钧一发时,病房门被大力突破,一条裹挟着雷电的章鱼触须卷住奈良关冢,他发出刺耳的嚎叫,于此同时鹿丸抽出柊月的佩刀,一个健步上前刺进男人的胸膛。
鲜血飞溅,有几滴落在婴儿的脸颊上,鹿代哭得声嘶力竭,被鹿丸抱进怀里。
奈良关冢抽搐几下,终于没了呼吸。卷在他身上的触须缓缓退下,收进男人身体里。柊月喜极而泣,对着门口的人哭道,“比老师!——”
“许久不见,真是惊险~笨蛋,混球儿~”奇拉比裂嘴笑,露出一口白牙,“八尾大人驾到,Yeah~”
这场风波有惊无险地过去,暗部的人来得很快,将奈良关冢的尸体带走。鹿丸将爱人孩子抱在怀里,隔开了他死不瞑目的阴毒双眼。
毕竟是同族宗亲,鹿丸从没想过要他的命,但奈良关冢险些伤害他的家人,这是鹿丸的底线,如今奈良关冢已死,这件事终于画上了句号。
奇拉比昨天刚到木叶,他在云隐闲极无聊,听说徒弟生孩子了,便立刻动身出发,也是想外出散心找鸣人叙旧。却不想碰见这惊险一幕,若非出手及时,恐怕又是另一种结局。
奇拉比将鹿代高高举起,他粗壮的小臂几乎是鹿代的两倍,鹿代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他咯咯笑起来,手舞足蹈地在空中踢蹬,脚丫软绵绵地踩在奇拉比脸上,粗犷大叔满怀慈爱地亲了亲他的小脚。
奇拉比和小鹿代在玩“举高高”,不时传来浑厚中夹杂稚嫩的笑声,柊月将头靠在丈夫肩上,甚为疲惫地看着他们。
鹿丸神色复杂,抱紧了爱人,“所以你……早就看过那些档案了?”
“嗯。”
“那你也知道你父亲……”
柊月抬头看他,“我都知道。”
爱人笃定的回答让鹿丸不知所措,他本不想告诉柊月父亲死亡的真相,但她很早就知道了一切,并且在面对奈良关冢的时候依旧镇定自若。鹿丸知道她年轻时因为高层变动不得不在团藏手下做事,甚至在【根】待过一段不短的时间,他心疼柊月为五代目和村子所作的牺牲,但他从未想过她能如此坚强。
父亲的死是她的逆鳞,任何人触碰都是在掀血淋淋的伤口。
似乎知道丈夫所想,柊月笑着看他,“早就不恨了……因为没有意义。或许当年父亲早知道这是个圈套,但他仍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这是父亲的选择,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你们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鹿丸沉默良久,什么都没说,只是将爱人抱紧。
正如柊月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他们也将迎来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