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比杀了他更教他难堪,不如放他离去,若再不悔改,你再废他武功,又有何难?”
墨止方才杀得血灌瞳仁,心中一腔恨意只觉得冲脑通天,一时之间竟不能自持,此刻听得冷残话语沉着,好似晨钟暮鼓,竟将自己心下焦灼心境,也为之一清,当下只是长出了了一口气,将张仙纵松开一旁,说道:“杀你反倒添了我自家业障!今日便听冷叔叔一言,日后有空,再寻你晦气。”
张仙纵被甩在一旁,只是定定望着双手,不知沉思何事,良久过后,方才摇晃着站起身子,又望了墨止一眼,说道:“束羽行迹漂泊不定,如今在启暝宗中,我虽与他地位相若,但论及威势,已是远不及他,他所行事,皆是宗门机密,我无权过问,你若有心寻他报仇,怕是短时无处可寻。”
墨止重重一哼,还未反应,忽然听得凌空几声箭响,顷刻间落箭如雨,倾斜而下,墨止慌忙之间飞身退避,而敌阵百人,正为张仙纵败阵而沮,全未料到,竟有如潮箭雨袭来,瞬息之间,便倒下了半数以上。
“来得又是何人?”宗正卿抬眼瞭望,却见冷红浦处,忽然窜出数百精骑,扬起十数道翻卷大旗,只见大旗猎猎而响,冰蓝锦绣为帜,他略略一望,忽然说道,“这是北府军旗,来的是隶王军马!”
只见数百骑兵一涌而进,行止若一,皆骑墨色战马,人佩铁甲,马戴雕鞍,数百铁骑,列阵而至,势若奔雷,每一骑皆侧马携弯刀长弓,手持大枪,抬眼望去,精甲沉沉,遇光不折,好似黑色浪潮一般冲杀过来,启暝宗战阵本就只剩下不到半数,更是好似惊弓之鸟,铁骑一至,大枪弯刀劈头而下,直若摧枯拉朽,顷刻间,竟是杀得不剩几人,血流满地,极是骇人。
剑北原将孟雪晴揽在身后,说道:“隶王军马为何来得这般快?”
冷残负手而立,说道:“隶王在北境手眼通天,启暝宗这数百高手招摇过境,他如何能不知?只是奇的是他如何能容忍这伙人堂而皇之入我谷内。”
而北府铁骑将启暝宗门众杀得四散,一时间烟尘大起,张仙纵亦不知所踪,滚滚沙尘之下,只听得惨呼连连,血光连绵,铁骑冲杀之下,原本有些启暝宗门众还有心抵抗,但未及出手,便被大枪挑飞,或被弯刀剁了头颅,忽然间众骑之间,一人打马而出,率先跃至众人身前,只见此人生得一副俊朗面庞,极是白净,头戴一顶朱玉发冠,身着宝蓝锦袍,一副公子打扮,正是当年梅城所见的夏侯翀。
“奉隶王令,近日魔道妖人暗入北境,近月以来,一连攻灭北境帮派十数门,人命无算,今日军至此处,却见魔道妖人入了寒叶谷中,特来详查。”
墨止皱了皱眉,说道:“你这话说得有意思,听你这般说辞,倒好像寒叶谷收了这伙贼人一般?”
夏侯翀高座马上,看到墨止便想起当初梅城二人争斗,心中便是一阵老大不悦,更看了看一旁的孟雪晴,实是花容月貌,秀丽绝俗,心中又是一动,然而孟雪晴一双眼睛却始终不离墨止左右,引得夏侯翀又是一阵醋意翻腾,当即更是冷下面庞,说道:“留与不留,你说了可是不算,方才若非我军杀到,怕是贼人已被奉为贵宾,入了谷内!若要自证清白,还需我军入谷查探方可。”
剑北原听着,只是哈哈大笑,忽然一个闪身,肉墩墩的身子却轻快非常,眨眼间竟“腾”地跃到夏侯翀身后,一双粗粗胖胖的大手有意无意地搭在夏侯翀肩头,说道:“夏侯大公子可别吓唬我们寻常百姓呐,我们这谷内可冷得紧,又没有十足草料,这数百铁骑,怕是招待不得,若是公子好奇,不如老夫带你入谷细查,如何呀?”
夏侯翀当年梅城见了孟雪晴,已是日日情思,但受了墨止挫败,更是大感耻辱,故而聘请名师苦练,两年间弓马娴熟,已是大有长进,可剑北原身法之快,却是连自己双眼都未曾反应过来,此刻大手虽晃荡在自己肩头,但以剑北原高深功力,若要反手将自家锁骨捏得粉碎,实是再简单不过。
然而他两年过去,心思也渐发成熟,此刻只是冷冷一笑,道:“前辈说笑了,要我随你入谷极是容易,可若是强行掠我前去,反倒惹人生疑,若是我这数百手下传了出去,寒叶谷收留贼人,胁迫隶王公子,这名声,怕是不好罢......”
剑北原面色一窒,却是接不住话,只得咧嘴干笑一声,说道:“谁要掠你,一身熏香气,难闻得紧,老夫才不与你磨牙!”
说罢,转身便跳下马来,晃荡着双手,也不理冷残那欲要吃人一般的眼神,吹着口哨,再不言语。
“翀儿,寒叶谷乃是北境名门,不可放肆!”
只见谷口处,忽然又奔入一骑,比之夏侯翀更显高挑纤瘦,但颌下已生出微须,却是夏侯朔又骑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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