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楼外楼的舞姬紧锣密鼓排练新舞,乌图作为台柱子,自己的舞步早已驾轻就熟,今年与往年不同之处在于,她不仅要训练楼里舞姬,还要将自己新编的从来没有展示过的舞蹈教给季扶昙,季扶昙拿出练武的态度去练舞,在乌图的悉心教导下,她从有模有样到信手拈来。
“嗯,越来越完美,连我都快挑不出毛病了。”乌图赞赏道。
季扶昙一凝眉,知道快挑不出毛病不代表没有毛病,乌图知道她想做到尽善尽美的决心,叹口气无奈道:“你骨骼定型后才开始练舞,这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如今除了我,恐怕没有人会觉得你的舞蹈不完善。”
季扶昙也想开了:“你说的对,焦虑也没有用,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了。”
哐当一声,一白衣男子跌撞进练舞房,衣袖间有血浸润。乌图一声惊呼,季扶昙也骇然一吓,看清来人,忙上前扶住:“谢三哥?发生什么了。”
“有人追杀我……”
季扶昙一个眼神示意,乌图对外面呼道:“姑娘们,快来练舞了。”
姑娘们陆续赶来,趁此空挡,谢衿换上舞衣,混入舞队
。
杀手潜入楼中,挨个厢房查看,来到莺歌燕舞的练舞房,掀开珠帘,扫视一圈,见都是妖娆女子,朝身后人挥挥手,黯然离开。就此,谢衿算是躲过一劫。
“谢三哥,你伤的严重吗?我派人送你去赵伯伯家。”
“我无碍,这血不是我的,楼外楼有人监视,我出不去,我需要见一面季伯伯,有急事相告。”谢衿一贯坦然,此刻虽然看着镇静,眼神中却流露出慌乱。
季扶昙一刻也不敢担待,回到家中却得知季孟不在,她火速赶往一枝堂,跟季弦讲明状况。
楼外楼练舞房内,季弦支开众人。
“拜见三殿下。”季弦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身子前倾行礼。
“季老将军不必多礼。”
“三殿下有何事吩咐?”
“他们要对季家下手了,就在这几天,我无力保护你们,只能把消息递给你,你早做安排。”
谢衿被安排在与乌图相邻的一间空房,季弦走前嘱咐季扶昙:“你留在这照顾好三殿下。”
季扶昙暗道,原来他是中原国的三皇子殿下,怪不得浑身散发出□□贵胄的气质,他也确实是赵尽知的表弟,倒也不算隐瞒身份,只是自己没有想到那一层,她觉得自己被骗了,无奈的冷笑一声,又觉得别人没必要欺骗自己,只是别人觉得无须对她言明身份而已。
“三殿下好好休息,事出有因,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疏离与淡漠倒让他有些心慌。
“昙儿你太客气了,你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样把我当谢三哥一样对待。”
季扶昙没有什么反应,她面带假笑欠身退下。
谢衿落寞地摇摇头,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只希望她能平安。
漫天大火烧红夕阳,余晖下,有人带着火尾疾跑,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啊……”
还没来得及到达水缸,那火人便倒地不起,抽搐几下,魂飞天外,尸体烧焦,连是谁都分辨不出。
“着火啦,着火啦……”
季弦似乎对这场大火早有预见,提前安排家里丫鬟小厮出去采买,所以伤亡不大。
“可娘,奶娘,弟弟和月纯都不见了,我爹去哪了,他知道家里出事了吗?”
季扶昙不傻,她四年前就察觉到季弦季孟身份不一般,季家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四年来她跟着艾山习武,希望季家有难时能保护亲人,至少不会托后腿,可现在呢?还没来得及保护他们,他们就都不见了。
乌图、谢衿和季扶昙趁乱逃出楼外楼,季家已被付之一炬,丫鬟小厮们围着废墟嚎啕连天。银锦已泣不成声,还是努力开口道:“太爷给了我们香包,说要我们出去采买物资,香包里写有要买的东西,可我们出了宅子,到了指定地点打开香包,里面只有银钱,回来就看到如今的惨状,太爷肯定知道季家有难,才把我们遣散了,啊……我照顾太爷多年,他从来不把我当丫鬟,我也早就把他当爷爷了,呜呜呜……”
赵府也早已人去楼空,俯仰之间,天地仿佛变了色,刺目的日光顷刻黯淡,然后漆黑,季扶昙倒下去的瞬间,谢衿眼疾手快,接她入怀。
车轮轱辘作响,季扶昙能感觉到马车的颠簸,但身体所触却是一片温软,她睁开眼睛,一双臂膀将自己环在怀里,她抬头看是谁,谢衿惊醒过来,慢慢松开季扶昙,坐直身体,长久没有饮水,喉咙略干哑:“马车太小不能平躺,担心你坐不稳,所以只好……”
“谢谢三殿下……”她忽然记起家人失踪的事情,尴尬消失殆尽,悲伤涌上心头,她开始剧烈咳嗽,谢衿给她拍背顺气。
“我要下车,去找我娘和我弟弟,还有……”说话间,季扶昙已经拉开车帘,车夫回头,是赵尽识:“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