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不是儿戏,不管别人怎么想这次的婚礼,至少他是认真对待的。
季扶昙又开始惊慌:“我不要嫁给谢三哥,尽知哥哥,我不能背叛你。”
“别怕,只是一场戏,你是中原的巾帼英雄,你是在护送中原国的三皇子殿下,你在为赵家军出力,在为我分忧……”赵尽知头一次知道自己这么会编谎话,总归他是要娶红卓的,总归季扶昙会知道他诓骗了她,不怕她得知真相后会多么咬牙切齿地痛恨他,唾弃他,觉得他多么厚颜无耻。
也许只有这样她才会恨他,从而不再爱他,过好她跟谢衿的生活。
季扶昙依旧惴惴不安,可她别无他法,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选择相信:“好,我相信你,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那好,听我说,现在让阿衿带着你坐到马车里,奶娘年纪也大了,别让她操心。”
谢衿想扶季扶昙,但她推开谢衿的手,唤道:“奶娘。”
闻言,叶染已擦干纵横的眼泪,搀扶着她坐到马车里。
“尽知哥哥……”季扶昙忽然探出头。
赵尽知走近马车关切道:“怎么了?”
“你会来接我吧?”一个简单的问题,更像是向他讨一个保证。
赵尽知艰难吐出三个字:“我会的。”
季扶昙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莞尔一笑:“我等你……”
红卓恨他俩的墨迹,不由分说拽着赵尽知自后院溜走了。
何趣硬着头皮与卑勒纠缠。
斡旋了一阵,卑勒疑云重生:“我说你这小子,你总拦我路做什么?”
何趣摸摸脑门傻笑,思索着计策,更恨赵尽知交给他这个苦差事。
“何趣,你在这里干什么呢,你认识这位贵人?”谢衿骑着高头大马,风姿郁美,他和赵尽知这一对表兄弟本就有五分相似,易容师照着赵尽知的模样给他化妆,妆面浓重,一时间何趣都有些分不清了:“大公子……我这就来。”
赵尽知不认识卑勒,可卑勒却识得赵尽知,少年将军带兵打仗屡次出奇制胜,长相俊美英姿勃发,是赵家军的奇才,也是军队中的明珠,少女传阅的话本都会附带他飒爽的画像,因此卑勒想知道他的模样并不困难。
卑勒老眼昏花,走近了谢衿,想要细看:“在下听闻赵家子迎娶季家女,我久仰二位将军威名,听说你们要回京城了,我特地前来相送,为你们新婚备了薄礼,还望笑纳。”他装出崇拜者的姿态。
谢衿为表礼貌,跃身下马,学着赵尽知的仪态,颇有将军的风采:“谢老伯,没想到都要出关了,还能收到这份惊喜,晚辈不盛感激,礼物我就收下了,要不是时间紧迫,赶着天黑到下一处驿站,我真想与老伯您开怀畅饮。”
风吹车帘,卑勒望见马车里坐着的确是一位女子,而不是他以为的三皇子,他放下心来,会心一笑:“是我思虑不周了,还请将军见谅,不耽误您赶路了。”
谢衿上马抱拳:“就此别过。”
何趣检查了下卑勒送的几个箱子,满满的都是黄金白银,还有银票,心想这家伙的礼物不费心思,倒还算实在。
守城士兵早已接到上头命令,看完通关文牒,谢衿一行人顺利进入中原国境内,房舍渐渐低矮,黄沙漫漫变成灰尘扬天,再是大片大片的绿地,龟兹的绿洲聚居的是人,中原的青山绿水聚居的大都是飞禽走兽。
这天的路程不紧张,谢衿怕季扶昙吃不好睡不好,命车队途中暂做休整。
看着侍女从马车里端出来的盘子,饭菜摆放齐整,谢衿扶额:“她又没吃吗?”
“吃了两口青菜。”担心谢衿发作,她解释道:“叶嬷嬷说马车颠簸季小姐胃口不好,勉强吃只会更难受。”
“放下吧。”
侍女选择一个表面稍为平缓一点的石墩,放下饭菜后便退下了。
谢衿本来没有什么胃口,闻着食物的香气,倒感觉饿了,他盘腿坐在地上,慢条斯理地动起筷子,细嚼慢咽,想象着季扶昙怎么在侍女的好言相劝下强迫自己吃了两口,叶染已怎么样心疼地让她不想吃就不要硬吃。
休整的地方有清澈的小溪,叶染已抓住机会清洗季扶昙的两只绢帕。
季扶昙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神思涣散,感慨着赶路比打仗还辛苦。
谢衿吃饱喝足想要散散步,不自觉走到马车前:“昙儿,昙儿……醒着吗?”
季扶昙伸了个懒腰,打了个慵懒的呵欠:“睡太多了,好不容易清醒一会。”
“出来陪我走走吧,天气不错,”
想要活动活动僵硬的腿脚,季扶昙爽快道:“好啊。”
季扶昙伸出手,谢衿顺势牵起它,如此自然,仿佛理所应当,就像丈夫牵引自己的妻子。
季扶昙认真感受着这双手,轻柔的不像赵尽知的那双手……
“腿麻了?我来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