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扶昙看见了:“怎么了?”
许内侍老脸煞白:“娘娘,叶嬷嬷在漪澜殿。”
漪澜殿住着的是厉熏熏,从许内侍煞白的脸色上,季扶昙知道叶染已并不安然。
厉熏熏喝着茶,她在等着季扶昙,所以兔子来禀后,她很快出去见了季扶昙。
以前是亲戚关系,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男人的两位妻子,季扶昙心内五味杂陈:“我奶娘呢?”
“她擅与外臣私交,等施了杖刑先关起来,听候陛下发落,你要观刑吗?”
叶染已被五花大绑,一位老嬷嬷疾言厉色:“说,那信上写了什么?”
“老奴不知。”
“奶娘。” 季扶昙气愤不已:“你们快放开她。”
厉熏熏稍一挥手,便有侍卫挡着她。
“姐姐好好劝劝这个刁奴,她在赵将军府外鬼鬼祟祟,被抓时像疯狗一样把信吃了,要是没有鬼,她何苦这样做?还是说有人授意?”
叶染已怕连累季扶昙:“不关我家娘娘的事。”
厉熏熏喜欢季扶昙六神无主的样子:“老刁奴胡言乱语什么,给我打。”
“你凭什么这么做?”
“凭我执掌凤印,肃清后宫是陛下赋予我的职责。”
板子落下,叶染已没有哀嚎,但嘴里的嘶嘶冷气在控诉着她的疼痛,季扶昙挣扎着想要靠近叶染已,但周围的侍卫将她挡了个严实,天仙子和许内侍怕刀兵伤着她,拼命拉住她。
“你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这还是赵家军里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中郎将吗?”厉熏熏不无嘲讽地说道。
季扶昙僵住了,被人伺候久了,竟然忘了已有的本领,可忘记终究是自欺欺人,她害怕的不过是回廊阁中小试牛刀后撕心裂肺的疼痛,可奶娘是陪伴她长大的亲人,她见不得她受苦。
顾不得气血凝滞带来的疼痛,她掌心发力,与重侍卫打作一团,一群大男人倒打不过一个弱女子。可是这位弱女子看起来真的很弱,用气若游丝来形容毫不为过。
她打开施刑之人后,再也支撑不住,鼻孔嘴角都有鲜血汩汩流出,突然眼珠暴凸,重重压在叶染已血肉模糊的身体上。
天仙子和许内侍带走了季扶昙,厉熏熏坚持不肯放叶染已离开。
望着季扶昙离去时的样子,被人架着的衰败躯体:“你这副样子凭什么跟我抢皇后之位。”
“娘娘,你怎么了?”厉熏熏满脸泪水,吓坏了一旁的兔子。
厉熏熏一抹脸,苦笑:我只和表哥好了一天,你便闹出走,你走便走了还非要回来,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你和我表哥只是假夫妻吗?为什么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赵尽知娶了别人,你就能心安理得地做我表哥的妻子吗?
“她是我的发妻,也会是我的皇后。”
谢衿的话言犹在耳,厉熏熏恨透了季扶昙,一想到凤仪天下的是那个虚伪的人,站在表哥身边的是那个女人,而她手中的凤印迟早要易主,她就恨不得季扶昙去死。
她等着谢衿来问罪,可谢衿只是着人带走了叶染已。
谢衿的心凉了一半,季扶昙的样子真和死了没两样:“她如何了?”
裘太医战战兢兢:“我给娘娘施了针护住了心脉,暂时无性命之忧。”
“她什么时候能醒?”
“晨昏施针两次,连施十五日,无成把握可醒,如若不醒,恐……”
言尽于此,不必言明,谢衿已是心知肚明。
裘太医很想说我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能运功不能动武,你看看这怪的了谁,还不是你隐瞒的后果?
可谢衿不是潇陵王,他是当今圣上,他没有了当初的胆子:“万一娘娘醒过来,可真的不能再动刀动枪,到时可真的回天乏术了。”
厉熏熏担心谢衿问罪,来到太后面前请求庇佑。太后大恸:“你怎可如此糊涂?”
她本就身体不好,儿女发生这样的事,一时不慎旧疾发作,日薄西山之时,谢衿榻前伺候汤药,她还不忘为厉熏熏打算:“阿衿啊,熏熏从小就喜欢你,盼着有一日能嫁给你,这一盼就盼了二十年,母后也望着她能有母仪天下的那一天,望着她为你生下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