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内外攀权附贵的脚步,凤仪宫人流如织,青石地板上有雨滴溅落的瞬间炸起的水珠,也有贵妇淑女们行走间踏起的水珠,一时间,水珠忙得不可开交,分不清它们和宫人谁更忙碌。
厉熏熏收到的贺礼不可说不贵重,然而她却提不起丝毫兴趣,可身为国母,她不得不伪装成得体持重的样子,可午宴即将开始,她表现得再好,到时候谢衿要是不出现,她依然会沦为众人的笑柄。
绝影时不时在凤仪宫门处向外探看,远远见一明黄身影朝这边走来,她脸上有了笑意,步伐轻快行至厉熏熏身边,对她耳语一句,厉熏熏脸上虽然一直挂着笑容,但是听完绝影的话才真的笑开了颜色。
她跟尚书的女儿说着话,耳朵却竖起来,果不其然,元英的声音想起:“皇上驾到……”
厉熏熏率着一众女眷恭迎谢衿。
“都平身,今日皇后生辰,大家尽情尽兴。”
皇上入席,御膳房开始传菜,很快,菜都上齐了,虽是厉熏熏才是今天的中心人物,可她却一心扑在谢衿身上,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以往他们还有兄妹的情分,可如今,她除了得到了后位,其他的却都失去了。
“陛下,可否陪臣妾喝一杯?”厉熏熏想借此打破两人之间的嫌隙,厉良别告诉她,她不再是谢衿的妹妹,而是他的妻子,哥哥可以宠爱有点小脾气的妹子,但身为他的妻子,必须要懂的体恤,要体贴夫君,厉熏熏铭记在心,她要做他的妻子就得收敛自己的小性子。
谢衿的心思并不在筵席上,但他不能拂了厉熏熏的面子,她毕竟是中原国的皇后,万没有让人耻笑的道理。
贺澜坐立不安,一个时辰前马车陷入水坑,车轴折断。他护送季扶昙去一处茅草亭避雨时,季扶昙不慎滑倒,腿似乎脱了臼,马车修好了,可季扶昙却声称自己走不了路。
他身为外臣,不敢触碰皇上的妃子,左思右想他看向了天仙子:“姑娘背王妃上车吧!”
季扶昙一口回绝:“她看起来比我还瘦,要是背不动,我再摔倒,这条腿可真的费了。”
在季扶昙的授意下,贺澜派了侍卫回宫禀报陛下。
谢衿得了消息知道季扶昙故意在挑选在这个日子胡闹,但怎么着也得等午宴结束后再出宫接她。
季扶昙料想到谢衿走不开,可她偏要为难他,她坐了一会开始喊晕,话音刚落,头,歪倒在天仙子怀里,听见他们慌乱了阵脚,季扶昙又不忍心,悠悠转醒:“我刚才怎么了?”
天仙子带着哭腔:“娘娘刚才晕倒了,真吓死奴婢了。”
贺澜看季扶昙这个样子,也不敢再等下去,另派了侍卫去宫里禀报季扶昙的状况。
“什么?晕倒了?”谢衿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了,站起身要走,众人见他突然起身,也都停下筷子,谢衿安抚道:“朕有要事先走一步,你们接着吃。”
“陛下。”厉熏熏起身拽住谢衿的袖子,企图挽回,谢衿不经意间抽身而出,敛眉道:“抱歉,朕晚会会再给你补一份礼物。”
厉熏熏的生辰礼,谢衿赏赐颇丰,可厉熏熏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她心里恨,知道定是季扶昙从中作梗,今天失去的面子,她会从季扶昙手里一点一点讨回来,收回狠厉的目光,端庄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小口小口吃着精美可口的食物,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可宴席上无人敢再大声说话,让她知道现在不说话的人回家后会如何在背后议论她、嘲笑她,因此她虽然吃着饭,却味同嚼蜡。
谢衿来时,雨势渐小,逼仄的草亭子里站满了人,谢衿明白她闹归闹,还是不忍其他人都到牵连,一队侍卫都让她叫到这草亭子里躲雨。
侍卫纷纷退出草亭,谢衿走到里面才发现草亭子顶端的一簇茅草早已经叫风卷去,她本就衣衫单薄,雨水浸透,显得她整个人单薄非常,但见她胴体若隐若现,刚刚又与众侍卫拥挤在一处,他不禁黑了脸色,取过元英递来的毯子给她裹上,再摸摸她的腿,她并未呼痛,谢衿便知晓她都是装的,心下有了安慰,装的总好过她真的受伤了。
抱她上马车,但见她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谢衿却生不起气来,想黑着脸唬她一唬,却在下一秒破了功,哧道:“诡计多端,得逞了,开心吗?”
季扶昙搂了他的脖子:“我无所谓,反正是你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