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青衣!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
在夜色昏暗的情况下,青色衣物在红色灯笼的照射之下,会呈现作黑色。
张氏说自己的兄长张安是个老实人,若真如她所言,那张安就不可能干出丢下主人跑去饮酒作乐这样的事情来。
案发当晚的真实情况恐怕是这样的——
刘县令在宴席上喝高了,散席后他将车上的马解下,骑上马就自己跑了。张安见刘县令纵马狂奔而去,担心他会出事,于是临时雇了匹马去追刘县令,没来得及去管被刘县令扔下的车。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车会被留在原地。
之后,刘县令果然出事了。他撞到了人,又不敢停下查看,便直接纵马离开。然而,路人在灯笼的光线之下看到了他衣裳的颜色。之后,张安追上刘县令,丝毫不知方才所发生的一切。直到第二天,有人被马撞死的消息传得满大街都是,刘县令便想到了张安。
只要官府顺着马蹄印去查马蹄铁,迟早会从钉马蹄的工匠那里查到刘县令的马。于是,刘县令和张安做了一笔交易,他要张安替自己顶罪,作为回报,他会给张安的家人送去八十两银子。刘县令当年是个地主,田产丰厚,若因犯了事被官府收押,官府人员就有了侵占他家产的借口。而张安只是个穷困潦倒的马夫,即便被判刑,也不会有过多损失,还能从刘县令那里得到八十两银子。张安答应了这笔交易。
马棚里还多关了一匹雇来的马,二人偷梁换柱,刘县令的马变成了张安骑回来的,而张安租借的马变成了刘县令雇的。
刘县令之所以会吃窝边草,是因为他没得选。
但刘县令终究还是没能放过张安,他不相信张安会一辈子替自己守住这个秘密。于是,刘县令埋伏到了张安修桥的地方,用板车将石头运到山上,亲手将张安葬送。
唯有一处,萧路衿怎么也想不明白。刘县令究竟是如何说服张安答应这场交易的?
“怎么样,舒兄?”
“你我同时完成了任务,看来是打了个平手。”
“不对。”萧路衿否认,“我还把案子的前因后果推测出来了,超额完成,所以,应该算我赢。”
舒澜立刻反驳:“你的分析确实很完整,但也只是分析罢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推论?”
“二十年过去了,要说证据……即便有,恐怕也早就被处理干净了。”
“那萧兄当如何,寻仙问道,早日飞升成神,好逆转时间?”舒澜调笑。
“我若能飞升成神,直接就把凶手给惩治了,还用得着再逆转时间?”
“这样吧。”舒澜开始讨价还价,“如果我能帮你验证这个推测,就算我们平手,如何?”
“一言为定,只要你能做到的话。”
“击掌为誓。”舒澜抬掌。
萧路衿看到舒澜忽然抬起的手,再次想起他方才从背后偷袭自己的行为。三年前的场景又一次浮上了萧路衿的脑海,她感到有些不适,没有回应舒澜,直接转身就走。
“算了吧,我怕舒兄的手上有鼻涕或口水之类的东西。”萧路衿找补。
“萧兄,你一个大男人,如此记仇作甚?你这样,是不会有小娘子看上你的!”舒澜冲着萧路衿的背影喊道,“你等等,这个还给你!”
萧路衿闻言回过头,看到舒澜正手欠地举着她的那块手帕,上面被舒澜的血迹染得惨不忍睹。
“舒兄还是自己留着吧。若是用不上,就拿去送小娘子,试试人姑娘会不会看上你。”
回到刘府之后,萧路衿将今日遇上舒澜之后发生的事告诉了顾梦。
“青郎,以舒澜那诡计多端的死样来看,就算你真的赢了那个赌约,姓舒的也未必会回答你要问的问题。就算他给出了答案,也不一定是真话,你又何必执着于这个赌约?”
“我明白。”萧路衿小声说道,“我只是……不想输给他罢了。”
次日,刘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正是舒澜。萧路衿将舒澜带到了刘县令的书房之中。
“我不是说过,有客人来了,需先行通报,待确认我要见客,才能将人带进来吗?”刘县令气得胡子都快飞了。
“是小的错了。”萧路衿装模作样地低下头。
“罢了,你先下去吧。”刘县令见了“李路”的脸,忽然想起这是方县丞塞到自己府中的人,便没有继续为难她。
“郎君不请自来,究竟有何贵干啊?”刘县令冷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