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犀的歌从始至终唱的就是人类本身。
那一句——“大部分女性追求的女性主义不过是平权,用主义这个词有点装逼嫌疑,归根结底,大家都是人,人权才是真正值得在意的话题”——在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伽利略自由落体实验小球落地的声音。
这就是在人生的路途中,司窈永远不会迷路的秘诀,她有这样的底气,也有这样的能力。
他吸了口气,似在斟词酌句。
他听懂了。
结合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边边角角,还不如她直说来的坦然。
她在对他说,你看啊,我就是这样奇怪的人,你还要往前走吗?
“你知道物理学家怎么测量星体之间距离的吗?”
“?怎么测量?”
“物理学家先发射出一束比较特殊的光,然后开始计时,再记下仪器收到反射光线的时间,最后通过公式计算出光走过的距离减半,就是两个星体之间的距离,日常生活里你能看到的测速拍照就是这样的原理。”
司窈大致听明白了,但还是疑惑:“这跟我说的有什么关系?”
“我想说的是,那些看起来高深莫测的科学原理,其实在我们的生活里到处都是,大多数人没有这样的耐心和精力去观察,有些人为此驻足,为了记录并向世人展示触动她的那一个瞬间花费了许多功夫,而不懂的人则会说祂是艺术家、是疯子,说她在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在浪费时间。”
司窈愣了愣,那种心悸的感觉强烈,她不知道那种情绪会走向哪里,但隐隐冒出来的恐慌让她犹豫,她本不是这样的人。
钟离砚偏过头,抬了抬下巴:“这会儿起风了,旁边那有条路?要不要过去看看?”
司窈回过神:“好啊。”
“走慢点,小心地滑。”钟离砚提醒道,顺势握住她的胳膊。
雾气使得两人浑身布满潮气,两人接触的地方被皮肤温度升温滋生出粘腻触感,司窈缩了一下,脸上再度浮现轻佻,斜了他一眼:“像拉手就直说,搞什么心机。”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乖乖的躲在他的伞下。
旁边是一个市集,印着卡通色彩和样式的牌匾,里面的摊位还挺新,没有落灰,也不脏,就是全部都是空的,一片荒凉,看起来又新又旧,基本上都是空的,也不知道开着的时候买些什么,只能靠摊位的印花猜。
这会儿雨若有若无,司窈很快脱离了他的伞在每个摊位前驻足,仿佛刚才沉重的话题从未发生。
钟离砚看着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女孩,忽地软了眉眼。
他没说的是,这样的人,要经历对这个世界的成千上万次的失望才能站在你面前。
宇宙,不过是这一切的引子。
司窈就是那束光,可她发射出去的光线就像被黑洞吞噬了一样,从未有过反射,因此她每次说了别人觉得深刻的话题都会用回避来掩饰。
一个贩卖机还亮着灯,还是卖冰激凌的,就是不知道出不出货,司窈回头:“你手机还有电吗?”
钟离砚目光落在一旁的二维码上,掏出手机,屏幕显示小程序已经不再运营了。
“啊,也是坏的。”司窈有些失望。
“想吃的话,等会儿回到市区给你买一个。”
“那倒也不是,就是有点口渴。”
“车上应该有水。”
“好吧。”
市集没走到头,雨开始下的大了,两人顶着雨回到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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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回到市区,华灯初上,司窈睡了一路,临走前钟离砚叫住了司窈。
“你上次那个问我联系方式的朋友过几天要到我酒吧表演,你要来看吗?”
“舒雯?”
钟离砚愣了愣,似乎才想起名字,点头:“嗯。”
“那你好酒准备好,她们乐队的歌很受年轻人喜欢,应该能给烟火招揽不少生意。”
“你介意吗?”钟离砚问。
司窈伸手解着安全带,疑惑道:“我介意什么?”
“她还问我有没有女朋友。”他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啊。”司窈恍然大悟道,“她挺不错的,性格温和,人也漂亮,事业上升期,最重要的是无论作什么,她都很认真。”
钟离砚想从她眼里再看到些什么,依旧无果。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懒得跟她迂回。
司窈顿住,经过这两天三夜的相处,她很清楚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从来不会把精力放在不可能的人身上,她对他或许有好感,或许还是逐渐攀升的曲线,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烟火在最绚烂的时候消失,就是最好的结果。
于是,她开了口:“我最开始对你感兴趣,只是觉得好玩,就像我之前说的,越是得不到越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