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朱祁钰预料的是,江渊还真的一直在认真办自己交待的这件事。
只听江渊回道:“启禀陛下,截止到现在,一共有九百余名壮士向朝廷报名。微臣已经将他们单独集中起来,安排在最靠近西直门的刘得功大营操练夜战。
具体要将他们编入哪军哪卫,还请圣上示下。”
朱祁钰闻言,心中连连称赞:这个江渊真是不错,说话好听,还知道称呼我为圣上;办事也可靠,既分得出轻重,又知道维护皇帝权威。
于是朱祁钰笑着吩咐道:“江爱卿做的很好,朕心甚慰。便将这九百余人编入武骧右卫吧,以后再有人报名,则编入五军营,交石亨统领。”
还是朱祁钰的老规矩,先来响应新君的都有好前程,后来的就纯靠自己拼搏吧。
江渊得了夸奖,欣然领命,退到一旁,非常主动地将位置给胡濙让了出来。
果然,江渊一退下,胡濙就站了出来,向皇帝问道:“陛下,不是说要出一百万两赎回太上皇吗,既然已经答应了和谈,怎么可以再起战端呢?
如此反复无常,置我大明朝廷的信誉于何地?那也先发觉被耍,若是对太上皇不利,谁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朱祁钰闻言,连声附和道:“对对对,大宗伯说得太对了,做人反复无常是最可耻的事情。做皇帝的要君无戏言、恪守承诺;做大臣的也要忠贞如一、不忘初心,千万莫要做了贰臣,反复背主,以至于在史书上千古留名。”
胡濙闻言,老脸一红,自己现在只要稍微提一点跟忠义有关的,皇帝立马就拿自己的贰臣经历说事。
朱祁钰也很无奈啊,胡濙这位六朝老臣,严格意义上已经不是贰臣,而是三臣了。最关键的是,这位老顾命大臣都七十五了,风光也风光过了,偏偏到现在都不肯体体面面退休,非苦苦相逼,一定要皇帝动粗不可。
朱祁钰现在已经被搞得有些逆反了,当下不等胡濙回话,便宣布了诏命:“着内阁即刻拟旨,册封建庶人为东吴郡王,吴庶人为西吴郡王。一应礼仪恩遇,皆依靖江王府之例从事。
为表达朕的重视,由大宗伯与恭顺侯吴瑾、忻城伯赵荣亲自前往册封。今天写好诏旨,明天就出发吧。
大宗伯传完旨,同时负责与恭顺侯、忻城伯一起将两位郡王及其家眷安全护送进京。
带上三千锦衣卫,按亲王标准迎送,途中若有任何闪失,你们三个不必回来见朕。”
由于朱祁钰提前早就打好了招呼,众人对新君的册封倒未感到意外。虽然建庶人与吴庶人被封的是郡王,但吴在大明可是非常美好的王号。
而且与普通的郡王王号不同,新君选择了‘吴’这个贵重的单字王号,前面加上‘东’、‘西’作为修饰,生生把郡王叫出了大半个亲王的感觉。
至于待遇,那就更好了,一切比照大明
在场的大臣里,只有胡濙不高兴,其他人全是看热闹的态度。至于勋贵,昨天晚上皇帝才宴请完,今天就立即对拒不出席的勋贵们敲打起来。
但是朱祁钰还嫌不够,紧接着又说道:“北京的战事快结束了,这次从南京又是调兵,又是搬武库的,把南京折腾得也不轻,应该派重臣去南京安抚一番。
内阁拟旨吧,升翰林学士商辂、彭时为南京东阁大学士,负责总管南京六部。成国公朱仪升为南京守备,负责总管南京军事。
驸马都尉焦敬,总督南京京营;成安侯郭晟,掌南京中军都督府事;建平伯高远,掌南京左军都督府事。
今天下旨,明天出发吧。”
朱祁钰话音刚落,陈循和王文立即就表示领旨了。
陈循和王文对皇帝的任命简直是举双手赞成,这两道诏旨一下,北京剩下的阁臣,就只有陈循和王文了,另外四位:王直、胡濙、商辂、彭时就全被打发走了。
王直和胡濙是太上皇的铁杆,商辂和彭时是孙太后在土木之变刚发生,朝廷正群龙无首时,在背后发力运作,硬安插上来的。现在全部被新君统统踢出了核心决策层。
商辂和彭时面对新君的突然发难,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在场的大臣们没有任何人出言反对。
毕竟朝廷重臣的位置一共就那么些,可谓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今天新君突然又荒唐起来,连拔了三颗萝卜。这就意味着空出了三个坑,也就有三个幸运儿马上可以成为朝廷重臣了。而在场的大臣们,资历早就都够了,人人都有填坑的机会。
所以大家为什么要反对,是跟升官发财过不去吗?哪个人会这么傻。
最重要的是,新君虽然看起来有点凶,嘴上不饶人。但登基以来,新君真正针对的文臣,也就只有王直、胡濙等少数几个人,满打满算撑死也就六七个人。
对于其他的大臣,新君并没有任何苛待,反而该升官的都给升了,该包容的也都包容了。甚至就连徐珵那种公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