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一走,黄溥与何宜飞快地就跟着离开了。
青云阁只用来供君臣议政,朱祁钰接见大臣时才会启用。平时黄溥等人只在凤阁和鸾台殿处理政务。
跑的快跑的慢,也是一种站队的态度。
朱祁钰回了家,黄溥、何宜去了凤阁。
紧接着王文、何文渊扭头就走了。
然后便是兵部尚书罗通,与兵部左侍郎江渊。到目前为止,北京六部之中,朱祁钰对兵部的控制最为彻底,基本是从尚书到侍郎,再到郎中,全是朱祁钰自己的亲信。
跑得最快的这六位,属于是死心踏地跟朱祁钰走的。
剩下的人,立场相对来说就更中立一些。不过这些人也分成了好几个小团伙。
陈循、俞士悦、周忱凑在一起;王骥、石璞、金濂等人凑成一队;于谦和徐琦两位南京兵部尚书站在一起。
俞士悦作为礼部尚书,是真被牵涉其中,负责具体干活的,于是等皇帝一走,便急忙向陈循问道:
“陈公,南宫那么多宫人,真的要全部杖毙吗?内廷这是
陈循无奈地摊摊手:“那能怎么办,从道理上讲,内廷的宫人全都是皇帝的奴婢,生杀予夺,不是咱们能管的。
咱们一会去南宫请安的时候,报知皇太后和恭让皇帝就可以了。至于具体如何处置,就不是咱们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那御医是由咱们内阁和礼部一起选,您说应该按什么章程办呢?”
陈循闻言,认真地嘱咐道:“这个一定要好好选,一定要找口碑优异、德才兼备的名医充当御医。
不然以后问题若出在御医身上,咱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了。”
俞士悦闻言也是挠了头了,这个礼部尚书权力不怎么显赫,但压力可是真的大。
而且另一位礼部尚书胡濙不幸遇难了,这下连个分锅的人都没了。
一旁的徐琦则向于谦抱怨道:“咱们南京兵部事情也很多啊,我还有好多话想说呢,陛下怎么就这样走了。”
于谦苦笑道:“回头吧,等皇帝心情好了咱们再来。我总督湖广、河南、四川三省,陛下还没声明要调哪部分兵马给我呢。
还有陛下之前说的山地营要不要组建?去平定苗乱,正好需要用到擅长山地作战的军队。
四川的军队,尤其是各宣抚司的土兵,极为擅长山地作战。陛下允不允许征调四川土司兵,允许征调多少,这还都没个说法呢。”
王骥在一旁听到,用冷冷的语调对石璞、金濂说道:“北方的京营兵不能再征调了,又是平东南民变,又是征西南麓川,两年之内,北京京营兵需要休整,不能再战了。”
这话王骥是说给于谦听的,但两人关系极为紧张,所以王骥只是朝着石璞、金濂说,确保于谦能听到就行了。
石璞、金濂点点头,于谦、徐琦则并不作声。
很明显,朝中的重臣们现在并没有拧成一股绳。将来,就更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了。
这倒是比较符合朱祁钰的预期。如果朝廷重臣真的都拧成一股绳,那这皇帝可就不太好当了。
回到家中,朱祁钰又狠狠往床上一躺,捂着脑袋就叹气。
林香玉好奇地问道:“夫君和大臣们吵架了?怎么才出去半个时辰就又回来了?”
“哼,恭让皇帝和两位皇子的病情又加重了,你瞅瞅大臣们看我的那个眼神,就差私设公堂,命我当场认罪了。
还有皇太后,颐指气使地要求将南宫的宫人、侍卫,还有御医、御厨全给换了。
我一赌气,直接答应了命兴安将南宫宫人全部杖毙。然后命兴安、马良负责将宫人、侍卫全部换一遍,并报由皇太后批准。”
林香玉闻言,立时就急了:“周姐姐给恭让皇帝送去的那十六名侍妾,不会也在杖毙之列吧?”
朱祁钰反问道:“她们十六个现在有正式的嫔妃名分吗?”
林香玉摇摇头。
“嗯,不是嫔妃,那就是宫人,自然也在杖毙之列。”
林香玉赶忙摇晃着朱祁钰:“那可不行啊,那十六个人是派去监视恭让皇帝的,尤其是里面有一位叫灵儿的姑娘,是奴家千挑万选,又精心调教过的,您一上来就给杖毙了算怎么回事呢。”
朱祁钰伸出手,拧拧林香玉那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儿,笑着揶揄道:“你这丫头是不是生孩子生傻了,这叫做苦肉计。
三十六计你懂不懂,其中的
林香玉颦眉微蹙,稍微歪了歪脑袋就想明白了:“哦,原来如此。夫君真神机妙算是也,臣妾怎么就没想到呢。”
“嗯?”
林香玉笑道:“贱妾,贱妾这就去为夫君安排。得好好嘱咐王诚和舒良,别把夫君的妙计玩脱了。”
“哎,其实这样也很无聊,陪着孙氏和大兄瞎玩吧,就当是给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