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继续向兴安显摆道:“经过这两年的北狩,再加上回来又大病了一场,朕突然有所顿悟。
很多事情,朕看的更加通透了。
就比如这个邹干,被从礼部侍郎提拔为礼部尚书,弟弟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邹干的父亲邹济,做过礼部郎中,做过左春坊左庶子,做过少詹事,给父皇讲授过经书,他是父皇的嫡系。
而邹干自己,做过兵部郎中,深受于谦器重。
你想想就知道了,弟弟怎么可能重用这么一个人呢。
如果朕猜的没错,他就是弟弟故意推出来搅动朝局的。”
兴安好奇地问道:“那您为什么不派人提醒提醒他呢?”
朱祁镇笑道:“父皇做的那些事情,别说弟弟不认同,朕也不认同啊。还有三杨跟于谦,嗐……
朕和弟弟的政治观点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比朕要激进得多,他是真敢动手啊。
素汐连忙补充道:“不止捏,还得舔。”
大臣们指望不上,看来只能召藩王入京,进一步搅乱朝局,然后伺机发动兵变,出其不意地给弟弟致命一击了。
今将亲戚之家指定名目,开列于后:皇后家、皇妃家、东宫妃家、王妃家、郡王妃家、驸马家、仪宾家、魏国公家、曹国公家、信国公家、西平侯家、武定侯家。’
朱祁钰毫不犹豫地继续拱手:“知道,知道,谨遵两位娘娘懿旨。”
不过看现在的情形,皇帝肯定不会见他们。明天奏本被送回来之后,他们便可以再上奏本,向皇爷问安了。
朱祁钰早早就醒了,一睁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心中顿时被幸福感填满。
也就是因为兴安是朱祁镇的大伴,打小就贴身伺候,属于头号心腹、备受宠信,所以才敢又摇头又叹气的。
说罢,浅雪便拉着素汐一起下了床。
三人调笑了小半个时辰,浅雪和素汐才端着早饭走了进来。
有了这么两个顶级聪明的文臣,朱祁镇才感觉放心多了。
事涉孙氏外戚,皇爷提出召开诸亲会议,将案情问明白,为孙氏洗去嫌疑,合情合理合法,别人说不出什么的。”
西平侯家,也就是现在的黔国公家,上代国公沐斌刚刚病死,只剩下个才一岁的小娃娃沐琮,听说弟弟亲自指派人去接了。
‘皇亲国戚有犯,在嗣君自决,惟谋逆不赦。
好家伙,合着太祖指定的亲戚勋贵,除信国公家除爵外,剩下的全部站到弟弟一方去了。
林香玉躺在被窝里,俏生生地揶揄道:“奴家还真是
浅雪将饭菜摆在榻中玉案之上,素汐则取过一摞奏本递了过来。
朱祁钰取过最上面的两封奏本,是商辂、彭时请安的奏本。朱祁钰皱皱眉,便将奏本放到了一边。
这帮傻子啊,早晚自己把自己坑掉。
朱祁镇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弟弟了,他看着好像整天悠哉悠哉地没干什么事情,实则不知不觉中便把局布好了。
最后就剩我们两个年纪最小地苦哈哈地干活,跟牲口一样忙的团团乱转。
尤其是彭时,他还是江西吉安人,杨士奇的同乡。而自己的弟弟对江西吉安人的猜忌,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我们两位小王妃,命苦,先得去给夫君准备早饭,然后还得去外库看着。今天既要把赏给亲军的银子从库房运出去,又要把查抄金英党羽的家产收进来,得折腾整整一天呢。
不过这也算好消息了,商辂是正统十年的状元,彭时是正统十三年的状元。
想到这里,朱祁镇忽然便惊呆了:‘太祖指定的亲戚之家里,勋贵部分为魏国公家、曹国公家、信国公家、西平侯家、武定侯家。
兴安叹口气,可惜就是有点迟了,自家皇爷厉害,但是西郊那位的帝王心术,更是深不可测。
而武定侯家,就更不用说了,永嘉大长公主一脉恨自己一家恨得牙疼,是巴不得自己一脉全部死绝的那种恨。而且武定侯郭昌还认了齐王妃做女儿,等于彻底绑上弟弟战车,绝对回不了头的那种。
以前没注意过,今天一合计,真是吓人一大跳。
朱祁镇使劲摇摇头,在自己一方的文武官员眼中,皇帝就只是靠北京保卫战积累了些威望,然后便得意自满,骄奢淫逸,整天躲在家里玩女人了。
朱祁钰不禁由衷感叹道:“为帝王如此,复何求!”
朱祁镇身体还没好,觉得实在有点劳乏,便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兴安,你说该以什么名目召藩王入京呢?”
再取过一封,是礼部尚书邹干请求召藩王入京,由诸亲会议审理毒害皇子一案。朱祁钰皱皱眉,再次将奏本放在了一边。
兴安心中暗暗纳罕,自家皇爷竟然也变了,不再是那个肆意任性,没有底线地信任王振,动不动就喜怒形于色,常常将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