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冷哼一声:“什么东西都要圣裁,那还要这些大臣做什么呢。让我去选,选上的固然高兴,没选上的岂不在心中埋怨我。平白无故给我整这些得罪人的活儿。”
素汐不理皇帝陛下的埋怨,将奏本递了过来。
朱祁钰摆摆手:“我不看了,刑部左侍郎姚夔升刑部尚书;刑部右侍郎周瑄升刑部左侍郎;户部左侍郎耿九畴升户部尚书。
三人全部入阁,为东阁大学士。这届会试、殿试由姚夔、耿九畴主持。
另外礼部左侍郎萧镃升户部尚书,总督仓场。
就这样吧,随着魏骥、薛瑄致仕,姚夔、周瑄、萧镃、耿九畴上位,阁臣和尚书又年轻了一大截。”
素汐问道:“如此一来,正统朝的重臣是不是就被彻底清洗出局了?夫君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算准了廷推得不出结果?”
朱祁钰大大方方承认了:“朝中无派,千奇百怪,这些阁臣们表面和谐,实际上也有派系的。
就算没派系,也有政见上的分歧。比如走的那两位,魏骥和薛瑄就是铁杆程朱理学派。
他们跟我政见不和,又拿我没有办法,就都跑路了。
这算不错的大臣了,起码没想着弄死我,再换个皇帝。
剩下的这些大臣,要么没受过正统重用,要么已经向我投诚效忠了。
从现在正式算起,内阁和六部尚书对我再也形不成任何阻力了。
等我把日本打下来,把一年五百万两白银的收益弄回来,我的威望啊,高到不敢想象。
那时候我就可以送朱祁镇去死了,再让太子退位,从此彻底断绝掉天下臣民的念想,逼着他们向前看。”
林香玉问道:“当年太宗夺了建文的江山,之后收取天下臣民之心时,也像夫君这样艰难吗?”
听到这个问题,朱祁钰就笑了:“太宗可比我难多了,真要那么容易,他为什么着急忙慌地迁都北京。
然后又是打鞑靼,又是攻安南,又是下西洋,又是修永乐大典,一心要做出千古功业,还不是为了确立他的正统性吗。
有些事情上,他比我还过分,连建文年号都取消了,还把建文的子孙都圈在凤阳高墙之中。
我最起码让朱见深好好的呢,自始至终都没有生出杀心。作为皇帝,我够有温情了,他们就是死活不肯知足。
要是换成英明神武宣庙大皇帝处在我的位置上,早把他们一家杀得干干净净了,哪会像我这样啰里啰嗦一大堆。”
浅雪问道:“打下日本就要杀掉怡王了?”
朱祁钰无奈地摇摇头:“我只能保他活到这里了,后面的局势我已经控制不住了。
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干,下面的人也会自己动手的。
杀了怡王,废了太子,立朱文芳为储君,彻底巩固住既得利益,这是我手下亲信的一致诉求。
再耗下去,人家都不能答应了。”
浅雪笑道:“说到自行其是,夫君看看这道奏本。”
朱祁钰接过来一看,便笑了起来:“山东这几位爷可真有意思,他们是越玩越嗨,竟然想把朝鲜的济州岛划归山东,作为山东的飞地和水师的海外军港。
真是异想天开,他们入戏有点深,什么都想往山东划拉。”
浅雪问道:“那在回复中申斥他们一顿?”
朱祁钰摇摇头:“同意了吧,准,给他们个‘准’字。”
浅雪闻言很迷惑:“那奴家就不懂了,夫君刚还说他们是异想天开呢,为何话音刚落便要准奏?”
“这叫做犬牙相制,我们打下了朝鲜,就要把他的领土拆分一些出来,这样统治才能更稳固。
比如把朝鲜拆分成朝南、朝北两省;再把济州岛划给山东,建成永久军港,长期派大军驻守。
这样就提高了军事威慑能力,朝鲜人想造反,难度就大大增加了。
以后打下日本之后,对马岛我也划给山东,进而从海上扼制住朝鲜、日本的贸易通道,牢牢掌控其命脉。
我把局布好,让我们后面的子孙们慢慢败家去吧。只要不再出三杨那种狗玩意儿,一时半会败不完,大明怎么也能撑个三百多年。
我这个世祖皇帝也就算对得起他们了。”
浅雪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些门道,夫君若不教,让芳哥儿自己悟,他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治国之术全部悟透啊。”
“所以我才让你们辅助我处理军政事务啊,若我突然驾鹤西去了,你们可以辅政到朱文芳成年,并且把我平常讲的这些道理慢慢教给他。
我可不会把希望全部放在大臣身上,若是再出个霍光就麻烦了。”
“哦,原来如此,这样说我们就明白了。那济州岛到底是设州呢还是建府呢?”
朱祁钰回道:“济州府吧,那个岛挺大的,东西长得有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