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赵娴安脚下没动,纵然吓得脸色灰白,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瞟了眼。
染血的袈裟一角露在外面,佛珠滚落。
里面赫然是位僧人。眦目欲裂,死不瞑目,死相凄惨。
“这僧人死了有些时日。”
赵娴安不忍再看。
待她转移视线,却发现那水墨画竟然也变了样子,那佛像斜目,目光锁着门口的赵娴安,眼神严厉且带着责备。
“迟青,我们快些走吧。”赵娴安愈发觉得诡异,不想在这个宅子里再多待一秒。
迟青仍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站在画面前,见那佛像栩栩如生,右手置于腿上,左手抬至与肩同高,立掌向外,拇指与中指捻着。
迟青沉思半晌,顺着佛像所指向的位置望去。
是个釉涂精美的瓷瓶,在清冷的月光下颇具光泽。
迟青往那走去,试探性伸出了手,在触碰到瓷器壁冰凉的触感后微微蹙眉,接着将手探进去直到没入肘关节。
他的指尖摸到两个质地粗糙的东西。
迟青将它们拿出,在光下一照,发现是外观相同的两卷画纸。只是其中一份相较另一份纸质更加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
他伸手依次解开上面束缚的细麻绳,展开后在眼前,正是他要寻找的洞府机关布局图。
赵娴安见他找到了,凑过来也跟着看。
左边那副图笔迹整洁,线条规整;而右边那副更更为潦草,右下角还洋洋洒洒写着叫人看不懂的署名。
“要不我们带出去再研究?”赵娴安又忍不住去瞥那还在往外面渗血的柜子,那一地腥红都快漫到她的鞋上了。
迟青道:“不用,带不走的。”
赵娴安没听明白。
迟青没有再多说,他又仔细看了片刻后将图纸放回了原位,走到那柜前替那僧人抚上了眼。
在他们转身离开时,墙上的佛像也跟着把眼阖上了。
与里屋不同,外面明晃晃的。
桌上供着两个牌位,宁向晚站在供台前拿着帕子反复擦着,专心致志的,在听到脚步声后她笑道:“娴安姐姐,你们回来啦。”
“嗯。”迟青应道。
“你们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宁向晚又问。
赵娴安点头,话语仓促,眼睛都不是很敢往她脸上看:“找到了。”
宁向晚笑得更开心了:“那真是太好啦。”
她一边说,一边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赵娴安与迟青则往外走去,又不想被宁向晚察觉出异样,于是步履轻巧。
就当迟青与赵娴安快到门口时,宁向晚发出一声惊呼。
她忽然趴在地上,匍匐着不停动手在地上摸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蜡烛…我的蜡烛呢…?蜡烛…”
这一幕诡异极了,赵娴安生怕她一会就往他们的方向爬来。
“替我拿根蜡烛吧,求求你们了…”白到几乎透明的少女轻声道,“我要一起,一起…”
正在赵娴安犹豫之际,迟青缓步走到桌旁。
桌上并没有蜡烛,只有两杯见底的茶。
他低头,正好对上地面少女的尸首,一头乌黑的头发沾着黏糊糊的血迹,底座带红的烛台偏倒在不远处,白蜡做的烛身光滑,只可惜摔断了一半,还被浸了如漆的血沫。
迟青俯身将蜡烛拾起,然后递给在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宁向晚。
宁向晚惊喜地接过,露出笑如视珍宝般捧在手心,然后将这断了一截的蜡烛点燃,放在供台上另外两根的中间。
三根蜡烛长短不一,但却整整齐齐。
宁向晚的肩膀抖动,不知在笑还是在哭。
“死了…都死了…”
她望着烛火许久,随着一声飘渺的哭声,三根蜡烛一齐灭了。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声,里屋也传来细细簌簌的声响,像是什么在敲开柜子。
迟青见状脸色一变,他猛地撞向紧闭的门:“快走!”
赵娴安背后发凉,她根本来不及更不敢往回看,不管不顾地往门外冲去。
在他们出去后,门瞬间闭上了。
隔着窗,屋里面一片漆黑,风带来细碎的声音。
“走吧,走吧。”
宁向晚的声音也渐渐小了。
“他在等着你们呢…”
他在等着你们呢。
赵娴安默默重复一遍这话,惊魂未定地与迟青对望。
迟青面色凝重,但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再透过窗户往里看,里面哪有什么供台牌位,只有一张木桌两个板凳,都蒙上了厚厚的尘,显然很久都没人来打理过了。
他捡起不知从何处飘落到地面的写满咒文的黄色符纸,那符纸在他触及的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