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哽咽了,他将脸埋入暗处,痛心疾首,一副再也不愿多说的模样。
“他确实是被脏东西附了体,不过我见着他时那鬼已经跑了。”一旁听完了故事的男人托着脸,见氛围如此凝重,他望向赵娴安:“你觉得要如何处置他?”
“我?”
赵娴安刚从对宁向晚之事的回忆中回神,没想到男人会询问自己的意见,她瞥了眼何叔,神态如常:“杀了。”
其余两人闻言,一人肩膀颤抖,一人瞳孔放大。
男人挑眉:“为何杀了?”
“偷盗物品,又因自己的顽固无知害那么多人陨了性命,死千百次都不够。”赵娴安如无其事道:“若是按我苍绫律法,即刻就由官吏带走,实施五马分尸之刑。”
“可这里是大淇。”
“那也是你问我的意见。”赵娴安道:“无论我父王或是皇兄绝不会容忍偷鸡摸狗之辈。更何况他害了人性命,应该以牙还牙。”
“即使他是被附了身,不是他的意愿所为?”男人追问道。
赵娴安犹豫一秒,还是点头:“从结果来看,人就是他杀的。他不负这个责,谁为那些死去的人负责?”
空气凝固半晌。
男人环臂嗤笑一声:“这便是苍绫的公主。”
许久未出声的何叔倒是平静了下来,他逆着光,那张脸被岁月痕迹掩饰住悲喜。
“姑娘,你说的没错,是我对不起他们,也对不住你。”他喃喃着:“我理当就是要死的。”
“只是恳请二位,给我个痛快吧。”
语罢,他缓缓闭上了眼。
赵娴安只是说出心里所想,她长这么大剑都很少拿,哪里杀过人啊。见何叔视死如归的模样,她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男人,不知要如何处理。
谁知那男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反倒又往床上一躺:“别指望我,本来就是你说杀的。我还年轻,不想蹲大牢。”
赵娴安见状也不吭声了,反正惩善除恶这件事也轮不着她,她又何必操心这番事。
现在,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你到底是何人?”
赵娴安从未见过这个男人。他看似懒散,不近人情,但武力高强,能造幻境又能施展驱魂的法术。不仅去了道宁家,还专门来擒何叔,偏偏和玉筒又扯上关系。
她愈发捉摸不透这人的用意。
“狄宴息。”男人直接报上姓名。
赵娴安又询问他的身份,只见一道白光呈弧线飞来。
那枚玉筒稳稳当当地落在赵娴安的掌心。
“别再玩那种你是谁我是谁的游戏了,一天那么多问题我都快累死了。”狄宴息扬了扬下颔,意有所指:“喏,东西就在你手上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玉筒无法打开,赵娴安看来看去除了上面雕刻的图案外什么线索都找不到。
男人等了片刻看赵娴安还在傻傻愣愣地翻看,忍不住出声:“你连我广渡门的纹章都不认得?”
广渡门。赵娴安又默念一遍,闻所未闻。
倒是何叔有所耳闻:“可是那个只要付出足够酬劳,就算去往天南海北,上天入地,无论地在何方都能办到的广渡门?”
“正是。”狄宴息颇为骄傲。
赵娴安明白了。就是厉害点的船夫嘛。
狄宴息没来由的被赵娴安看得不悦,又不想搭理她了。
“大人如此神通,来此地是为了…”何叔心中已有答案,抬眸悄悄看向赵娴安
狄宴息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叹气。
“那么聪明,先睡一觉吧你。”
语罢还不等人反应过来,何叔就被狄宴息一记手刀劈在后颈,直接昏了过去。
在场只剩狄宴息和赵娴安二人,场面再度安静下来。
狄宴息终于能讲正事了,只见他揉了揉手腕接着往旁边座上一坐,翘起个二郎腿。
“我正是来接你的。”
赵娴安虽猜到其中应有联系,但还是狐疑道:“是槐匣仙君让你来的?”
狄宴息笑得神秘:“什么人啊妖啊仙君鬼君的,在我这都统称作老爷,老爷们的信息可是机密。”
“总之,有人花钱雇我要我将你渡去不归山。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事情。”语罢他掏出一块令牌,又指向赵娴安手中玉筒:“这便是信物。”
令牌也是玉质,上面刻着的图案与玉筒上的如出一辙。
这下赵娴安是不信也得信了。
“既然人接到了,走吧,随我去不归崖。”
说罢,狄宴息风风火火,准备立马就走。
“等一下。”
赵娴安出声。
狄宴息停下来等她说明用意。
赵娴安看了眼墙角,支支吾吾道:“我还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