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时在马车外,只看到马车的华贵典雅,上了马车之后,才知道什么叫世家底蕴。
一般的马车,只会将外面装点得十分精美,那是面子。
至于里子,过得去就行。
这辆马车,无一处不透露着精致。
车身是上好的红栎木制成,雕刻的花纹虫鸟兽从内到外,浑然一体,且都有寓意与出处。
帘幔是蜀州进贡的蜀锦,上面花纹皆乃双面绣,没有十数年的绣工是绣不出这样精美的花纹。
就连皇朝最受宠爱的小公主昌平公主,也不会奢侈到用这种绣工的东西装点鸾轿。
车壁挂着描金银蝶纹香炉,清幽的香气混着茶香,氤氲满了整辆马车。
姜畔似乎很怕冷,手里抱着一个狐裘手炉,茶几桌下燃着银丝炭,萧兰时一进马车,就好似从凛冽寒冬直接到暖暖春日,车内车外两个世界。
姜畔为自己添了茶水,顺便给萧兰时倒了一杯,道:“请便。”
萧兰时端起白玉冰盏喝了一口,道:“谢谢公子。”
茶水入口,香气氤氲。
她虽不懂茶,但好东西她还是能尝得出来。
喝茶的时候,她的目光不住的往姜畔身上瞧。
这人一身清冷贵气,却压不住眉宇间的病气。
赵文瑾曾告诉过她,姜畔少年时武艺颇高,京都的世家子没几个能打得过他,就连赵文瑾也是被他揍过的人之一,所以昔日世家纨绔都以姜畔为首。
但他在北境九死一生后,再也不能习武,沦为走路走快了,都得喘半天的病秧子。
所以他时常用一根手杖来借力。
萧兰时余光一扫,果见姜畔的左手边,摆放着一根紫檀手杖,手杖把手镶嵌几颗莹白色明珠,此刻明珠散发着淡淡荧光。
萧兰时一开始盯着姜畔看,姜畔并不在意。
只是她盯得时间太久了,姜畔有些不自在,=出声提醒道:“姑娘,茶凉了。”
萧兰时连忙回神,喝了口茶,直白且虔诚道:“公子,你真好看,你是神仙吧。”
她这句话是真心话。
当年宫宴,大齐朝的公子王孙齐聚,气质出众者甚,容貌昳丽者不计其数。
姜畔在这一群金玉养出的美男子里,也是佼佼者。
“咳咳——”姜畔猝不及防听到如此直白大胆的话,被茶水呛到。
他怕坏她女子清誉,将马车四周车帘全部掀起,她却丝毫不顾及女儿家名誉,一上马车就盯着他看。
看也就罢了,竟能说出如此直白的话。
放到盛京城里任何家族里,她回去都是要受罚的。
这还是刚刚那个无助柔弱的小姑娘吗?
萧兰时连忙递出手帕,懵懂不解道:“公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可你长得这样好看,又如此良善,不是神仙还能是什么?”
姜畔没接她的手帕,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嘴,道:“良善?你如果知道我是谁,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赵文瑾在马车外听到谈话,冲着萧兰时喊道:“姑娘,你得擦亮眼睛,他若是好人,我就是圣人。”
他见萧兰时露出防备的目光,好似在说你一个强抢民女的恶霸,有什么资格指责救人的人是恶人。
不由得气闷,道:“姑娘,刚刚都是误会,我家仆不懂事,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你说你在找兄长,你告诉我,你兄长长什么样,我替你将兄长寻来,就当赔罪行吗?”
“阿时!”萧鹤遥远看到萧兰时坐在马车里,焦急跑过来。
萧兰时等在此地,也是为了方便萧鹤回头找她。
现在看到萧鹤这般焦急,她不由得动容,起身钻出马车。
刚钻出马车,她才想到做戏做全套,回头道:“谢谢公子,我兄长来了,烦请公子告知姓名,兄长他一定会答谢公子的。”
姜畔看到萧鹤,就猜到萧兰时的身份,他清清淡淡一笑,道:“原来是鸾平殿下,失礼了。”
萧鹤已经走到萧兰时面前,紧张道:“阿时,你没事吧?”
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身边的两个侍卫也担忧不已。
布儿哭得双眼红肿,抽噎道:“殿下,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赵文瑾望着越王萧鹤,诧异道:“这是你兄长?”
萧兰时佯装害怕,躲在萧鹤身后。
赵文瑾见状,气急道:“我真不是恶霸,都是误会,小厮传话有误。”
说着,他将事情经过同萧鹤解释一遍,道:“越王殿下,你跟公主殿下说说,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她很厉害,提出的那个机栝改良建议很好,想同她讨教一番……”
萧鹤虽是烂好人,同三教九流都混得熟,但在他眼里,萧兰时就是一张白纸。
他不希望萧兰时被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