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星看到韦雪硕拿着萧兰时扔的那棵花走了,将手上的花重重往地上一扔。
鲜花萎地,花瓣散落。
萧兰淑打劫了一众贵女,挑挑拣拣弄回来超大一束花。
在王凌星将花枝砸落在地时,她便快步上前,踩在那束娇艳欲滴的鲜花上。
她摆弄着手上的花,用脚碾了碾地上的花,奚落道:“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优势,第一次参加冬猎,第一次扔出花,就被人接住了。要本宫说,那韦二公子真是幸运,这可是鸾平的第一枝花。哦,本宫忘了,这也是他接的第一枝花吧?”
碾完,她将王凌星的那束花踢到一旁,“啧啧啧,有些人,摘花相送送了好些年,也没见着被接住一次,真是可怜呐。王二小姐,你说是不是呢?”
她现在不怪萧兰时将整棵花扔出去了。
没有什么比看到王凌星吃瘪更让她痛快。
王凌星气得七窍冒烟,咬牙道:“昌平殿下说得是,只是鸾平殿下扔出那么大一棵花枝,想不接都难,鸾平公主殿下第一次参加冬猎,不懂赠花的规矩,下次殿下可不要扔出那么大一棵,砸死人可就不好了。”
若非萧兰时使出手段,扔出那么大一枝花,韦雪硕是不可能接的。
她没想到萧兰时平时看着人畜无害小白兔,竟然这般有心机。
尽管她知道缘由,但还是气愤不已。
为什么她就没想到用这种方式呢?
众贵女听罢,纷纷不怀好意看向萧兰时。
这位公主在冷宫十载,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如何能让满腹经纶的韦雪硕驻足?
韦雪硕是不会接那梅花枝桠的,他是迫于无奈。
让那般光风霁月的公子做出有违心意的事情,鸾平公主当真可恨!
萧兰淑心情大好,也不管周遭贵女的脸色,嘲讽王凌星道:“韦雪硕自诩文治武功皆是上乘,看来是徒有其表啊,连棵花枝也躲不开。也是,若是换做某些人,那韦家二公子会躲得远远的吧?你说呢?王二小姐?”
王凌星面红耳赤,却不敢发作。
王凌月怕她惹事,将她拉到案几前,为她倒了一杯茶,劝她平心静气。
贵女们面色缤彩纷呈。
她们无一例外也是“某些人”中的一个。
冬猎的举办主要是为了交际应酬。
贵女们都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一个塞一个人精。
纵然有些龃龉,很快便烟消云散,亲如姐妹,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随着一个又一个翩翩少年郎与风流名士的走过,场面又热闹了起来,不间断有花枝投到台下的过道处。
鲜花满天落英缤纷的场景又一次次重演。
面如罗刹的将军、垂垂老矣的翰林老学士、官拜一二品的达官贵胄……都收到了或多或少的花枝。
以这些人的身份,自然不会同孙女女儿般的晚辈们计较,反而去应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只是,随着一人走过,热闹的场面陡然定格。
自从那抹披着雪白狐裘大氅的人出现,再也不曾有人往场上扔半片花瓣,只有清风浮动,吹起落花残瑛缱绻。
是姜畔。
萧兰时的第一目标。
他身着一袭烟白织金交领长衫,外披一件厚重的狐裘大氅,金色的发带随着蹁跹的花瓣飞舞。
他双手笼在大氅中,似乎抱着一只汤婆子。
今年的冬日并不冷,惠风和煦,暖阳融融,世家贵女们都脱掉了披风,穿着五彩鲜艳的衣衫争奇斗艳。
萧兰时甚至连汤婆子都不曾拿出来过,他竟然穿得犹如置身三九寒冬。
在他的身后,是他的侍从。
侍从眼眸锐利,如同鹰隼。
他恭敬捧着紫檀手杖,手杖柄的白玉在融融暖阳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那侍从萧兰时前世见过,叫楚北。
当时和亲队伍被山匪掳掠,姜畔来救她时,这位侍从以一敌百,轻松撂倒一片亡命之徒。
他还有个兄弟,叫楚南,也是武艺高强,尤擅瞬杀与暗器。
还有一个赵姓侍从,擅长用毒与医术。
像楚北这样从人命堆里摸爬滚打起来的,阳光落在他身上,都能感到暖意一片。
同一片阳光,同一方天地。
萧兰时却觉得阳光似乎落不到姜畔身上,他周身上下有股无端的冷意。
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萧兰时想到这句诗。
更让萧兰时诧异的是,连罗刹面的将军、位高权重的两朝元老都有人扔花,但没有一个人扔给姜畔。
以姜畔清贵的气质、如玉的面容、掌控的权势,不可能没有贵女心仪他。
萧兰淑见萧兰时懵懂无知的模样,表达欲旺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