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存在了二十多年,那么这些银子的去向,很容易猜得到。
“如果这些贸易,由大晟来做,来使臣觉得可有吸引力?”褚继尧问道。
来洛亭眼睛一亮。西晟与北渊、南昭不同,缺乏土地和资源,都是靠来往商贸赚一点倒买倒卖的钱,是个以贸易立国的国家。
褚继尧继续道:“西晟一直担心,若北渊统一,会封闭峡江,为江上贸易征收重税。”
来洛亭欣赏这位摄政王的坦诚,西晟主要做的就是东陆和西陆间的贸易,而在东陆,峡江是主要的运输通道之一,若是对峡江贸易征收重税,那么势必会削减西晟做生意的利润。
“但是,若南昭将峡江收为内河,以南昭姜氏的做派,也一定会抽尽峡江贸易的油水。”褚继尧以手作笔,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化了一条细细的水线,“若是大晟肯助我朝收复南昭,我可以允诺,只对沿江贸易征收修整维护的必要开支,对峡江的各国客商,永不收税。”
来洛臣的眼睛闪亮如吃了千年人参,随即又很好地掩饰下去:“这确实是个好交易。不过,来某斗胆相问,王爷的承诺,可有保证?又是否可以代表大渊的承诺?”
“来使臣已经掌握了京城黑市的秘密,这本不是应该让西晟知道的秘密,本王让来使臣调查,还不能彰显本王的诚意?”
来洛亭心下忖度,若是将黑市与朝廷的秘密公布于世,确实可以引起北渊的大动荡,相当于褚继尧给西晟交了一把可以点燃北渊的火种。
“至于本王的话在大渊好不好使,来使臣会知道答案的。”
来洛亭闻之一僵,他太清楚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他抬头看了眼褚继尧,虽然仍腿脚不便,但那一股子望之不似人君的阴暗戾气已然全数褪去,看上去不怒而威。
来洛亭低头以大礼跪拜,表示愿意接受这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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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洛亭走后,韩晗仍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开。她对着画像,左看右看:“来洛亭没有查清这个黑市掌柜的身份,我们要不要继续查?”
“我会继续查的。”褚继尧边喝茶边道:“不过,调查来调查去,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他的身份无足轻重,只是放在人前的一个幌子。最重要是知道他替谁当这个幌子。”
“还有他们为何要追查泐文书典。”韩晗补充道。
“对。”褚继尧看着要发火的这样子,马上认可。
“为什么还是什么事都不告诉我?”韩晗靠近他,卡住他的肩膀责问道。“在南境之前是这样,在南境时是这样,现在我们已经坦诚以待,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为何还是不把所有的计划告诉我?”
褚继尧从她的手下抽出肩膀,转而搂住她,若是以之前瘦弱无力的身躯,他大概很难从她的手下脱身。但现在随着身体力量日渐恢复,他终于可以再次将她环抱在怀里。
他抬手揉了揉她蹙起的眉头:“果真有管家婆的风姿了。”
以前,郑潇曾笑着说让她做自己的管家婆,那是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现在二人再次体会到那种情人间的亲密。韩晗娇嗔着把他的手打掉。
“我真的有件事有求于你。”褚继尧说:“晗晗,帮我训练,帮我恢复健康。”
韩晗的手覆在他残疾的右腿上,抬眼望着他。
“这条腿,因为幼时中毒,筋脉僵死,导致行动无力。褚继尧一生都在向往能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那是他愿意用所有的权势富贵去换取的奢求。而我亦知道健康的滋味如何,我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以一具残躯面对你,我是自卑的。”
“上次中毒,以毒药之力,反而助我打通了大半筋脉,唯有腿伤,沉疴旧疾太久,还需要医治训练。我想跑,我想骑马,我想再次上校场,晗晗,你愿意帮我吗?”
韩晗将他紧紧揽住,心疼的泪水滴在他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