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药汁。
韩晗警觉地斜眯他一眼,满脸写着拒绝。
阿夏见她这态度,也没有强劝,依然是放下药转身便走。
“你很奇怪。”韩晗忽然出声道:“你对属下很有权势,说一不二,但交谈起来却态度温和柔顺,和你的身份不符。你明明是抓了我,却带我十分客气甚至友善,和你的动机不符。我知道你是谁。”
对方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牢牢地站住了脚,转身看她。
韩晗抬手指了指那个精致的小屏风:“这个屏风,和我当时拜访西集黑市掌柜时,他所摆放的那个大屏风,是一对子母屏。你是西集黑市掌柜。”虽然早已经从来洛亭的画上认出了他的身份,但她只讲了眼前所见和依据眼前所见的合理推测,这里就是东华门外黑市掌柜的“老巢”。
阿夏抬头看了眼她指的屏风,没想到她居然从这样的细节中推测出自己的身份:“知道绑匪的身份,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但我想你不会害我。你如果想对我不利,又何必把我从暗室救到这里。”韩晗毫无畏惧:“我用我的坦诚赌一把。”
“你想赌什么?”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敢把性命拿来赌的女子。
“赌你也可以坦诚。是太皇太后让你劫持我的吗?”
阿夏没出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所以,你真的是为太皇太后办事?”韩晗的眼眸暗淡,说不上来是一种失望还是什么情绪。一个如正南公如此相像的年轻人却为太皇太后做走狗,她从感情上很难接受。
阿夏的沉默中,一个大夫进来祝安。
“先为你诊治吧。”阿夏避开韩晗的目光道,因为那目光中的失望清晰可见。
与此同时,东华门附近的一条小巷子外,郑汐的身影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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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一点一点西沉,暗卫们始终没有消息传来。褚继尧的拳头攥紧,似乎在捏碎最后一点犹豫。
“二哥,我知道嫂嫂在哪里。”郑汐的声音传来。
褚继尧抬起来一直低垂的双目,那双目中又一点一点燃起光亮。
“嫂嫂在被掳走之前,曾见到过写有泐文的物件?”郑汐道。
褚继尧点头:“没错,我和晗晗都见到了,一个写有泐文的河灯。”
“我想这凌州城中,对泐文最感兴趣的大概就属那位西集黑市掌柜了。府中暗卫们已经在凌州城各处搜查,我就选择了蹲守西集黑市掌柜的老巢,果真有收获。”
“午时左右,有一辆马车进入巷子,有一个男子抱下了一名女子,我怕打草惊蛇,离得较远,但看身形,那女子应该就是嫂嫂。”
褚继尧听他的描述,心头一紧,他知道并且相信韩晗,不会因为她被一个陌生男子抱着而愤怒,反而担心如果她会被一个陌生男子抱下马车,那可能是因为她遇到了巨大的麻烦,无法行走。
“随后,有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模样的人,被门童引入院内。我想会不会和嫂嫂有关,难道是嫂嫂受到了什么袭击或是受了伤?”
褚继尧听到这里,已经完全印证了他的猜测,韩晗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倒下了。
他猛然起身,大步向府外走去:“让李录带上府里所有家将和侍卫,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