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这一觉睡的不安稳。梦里红的绿的紫的各色光芒闪烁,伴随着尖叫,哭喊与愤怒的咒骂。白色的木头小房子破碎了,狼嚎声里的月亮亮得像太阳,世界在不停旋转摇晃,他像滚筒洗衣机里面的一粒石子被翻来覆去地搅弄到头昏脑涨。最后他笔直的往下坠落,仿佛要一直坠落到无底的深渊。无尽的失重感带来无尽的恐慌感,他在惊恐中睁大双眼挣扎,发现眼前的景色变成了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而他正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一身冷汗。
哈利仿佛的意识终于清醒过来。原来只是做了个噩梦吗?他这么想。他用力摇头,将梦境的内容抛之脑后,起床下楼。
塞巴斯蒂安正在餐桌旁边吃早饭顺便翻看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哈利局促地向他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哈利。”塞巴斯蒂安朝他点点头:“涅梅菈德有事出去了,她拜托我帮你讲解一下一年级的课本内容。”
哈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说是讲解,其实也只是在他提出问题的时候帮忙解答而已。对于涅梅菈德来说,快开学了,提前预习一下课本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而对于哈利来说,他的校园生涯里除了看书之外也无事可做了,毕竟他没有朋友可以聊天,也没有玩具可以玩,电视只能在姨妈他们看的时候顺便瞥两眼,而如果被达利发现他在看电视,则会被他挥舞着拳头威胁他把他赶走。
哈利深吸一口气,抛开脑子里浮现的一些不好的回忆,翻开了面前的课本《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逐渐被书里描述的植物的古怪样貌和神奇功效给吸引住了。
塞巴斯蒂安低声和奥米尼斯讨论着百年后霍格沃茨教材变动的地方,时不时评价两句:“看来魔法界也不是依旧一成不变嘛。”至少学术研究方面还是可圈可点的。
......
涅梅菈德站在戈德里克山谷内,哈利父母房子所在的村落入口。这里有一个大塑像,年轻的女性抱着怀里的孩子,而那个襁褓里的婴儿额头上面有一道疤痕。男人站在女性的前面保护着他们母子,而雕塑的石座上刻着他们的名字:詹姆·波特,莉莉·波特与哈利·波特。
战争塑造的英雄丰碑矗立在阳光之中,涅梅菈德挥动魔杖变出一支白色的百合将它堆叠至雕像脚边的花圃里,花朵们绽放着,无声簇拥成一首和平的赞歌。
做完这一切后,她转身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进,黑色的裙摆在半空中漾开一道优美的弧线。
新时代总会因为付诸行动的人们变得更好的。她心想,对于后世的疏离感淡化了一些。
曾是黑魔王消失之地留下的只有废墟,它被当做一个战争纪念同雕像一样用魔法保护了起来,索性涅梅菈德无需进去,在她眼里,那古代魔法如烟雾般绕着废墟的墙体徘徊,她只用魔杖作出牵引的动作它们便朝着她涌来,然后被她收集到随身携带的妖精魔银储蓄瓶里。
开玩笑,谁会在大街上读取魔力里的记忆啊?真的不怕读到一半被人打断然后走火入魔吗?
顺带一提,走火入魔这个词她也是在母亲嘴里听到的,而毕业之后去华夏旅行的两年时间内,她才彻底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
收集完魔力,她再对着废墟释放了一个原形立现,环顾一圈确保自己没有遗漏之后,略过某个在雕像旁边站着的白胡子老头,她便骑着飞天扫帚离开了村子。
今天阳光不错,适合兜风。嗯,其实天气不好的时候她也能把云层轰开然后赞美太阳就是啦。涅梅菈德侧坐在扫帚上,晃悠着小腿,看着自己的裙摆在风中飘荡,此刻她脚下是大片绿色的草地,一条纤细蜿蜒的河流在反射着阳光,小群白色的羊在草地上游荡觅食,和她学生时代见过的风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少了那些梅林试炼的痕迹了吧。
其实大部分巫师们都是跨坐在扫帚上的,而涅梅菈德则会在不打魁地奇或者用扫帚赶路的必要时刻侧坐在扫帚上,这是为了符合母亲的喜好而养成的习惯,可现在这样做没什么意义了——涅梅菈德突然想到这一点。
母亲已经不会再注视她了。
她的心情低落下来,身体向后一仰从扫帚上坠落下来,紧接着腰腿发力将身体重心荡了回来,达成一个完美的后空翻,扫帚在她离开的下一秒便笔直下坠,在她翻身之后恰到好处地变成了她的落脚点,她站在扫帚上,然后提起裙摆抖了抖浮灰。
一个完美的魁地奇战术动作,可惜周围没有观众。华夏的剑作为飞行道具可比扫帚有排面多了,可惜在现在的国内不合法。涅梅菈德叹气。不过问题也不大,等开学之后盘盘自己斯莱特林的那群同学背后的家族,看看哪个能改动法律,然后做笔交易就是了。她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在云里慢慢悠悠地朝着家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