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年幼和他抢食的记忆接踵而来。
我习惯性用力卡住筷子,同时用眼神示意陆修放手。
陆修也神色未改动作未变,手上却用力,鸡翅往他那边挪了挪:“你嘴上有一根了,我刚才吃两根,不够就饭。”
我扫了眼他碗里为数不多的饭,嘴里一边啃着一边继续力争:“我嘴上这根没多少肉了,而且我还没吃饭。”
我用下巴点了点旁边没被我动过的饭碗。
“小气!”
他顿了顿,冷哼一声:“呵,这就是我帮你养猫的回报?行。”
他收回筷子,胡乱扒完剩下的饭后就走了。
我坐在餐厅吃完最后一根鸡翅时,还听到周阿姨的说话声。
“陆修,阿姨还没喂完呢,它胃口不是很好,要不再等一等吧?”
但陆修没有回他,很快门外就传来关门声。
不知为何,那明明很正常的关门声,总让我听出几分他生气了的意思。
加上周阿姨那句“它胃口不是很好”,我脑海里立即闪现出生气的陆修冷漠抱着手臂看着阿狸可怜兮兮求他给吃食的未来场景。
这想法一过,嘴里最后一口盐焗鸡翅瞬间不香了,我立即摘了手套,连手都没擦,穿着睡衣就从我家侧门跑进了对面他家的侧门。
—
陆家。
我对陆家也并不陌生,小的时候也没少在陆家吃过饭,不过那时是陆奶奶还在世时,自打七岁那年冬天陆奶奶走后,我刚开始是怕睹物思人,不愿意去陆家,十二岁上初中后和陆修不对付,陆爸陆妈又经常跑B市,没人管得了“作恶”的陆修,后来就来得更少了。
不过即使多年不来,我发现陆家也没有一丝改变,一进客厅,古老的西洋钟还在客厅东南角滴答滴答的走着,西洋钟右边的过道的供桌上,那尊金观音还立在那儿,上面摆满了各种玉饰,旁边的小喇叭还在安静地放着那首大悲咒纯音乐。
路过供桌前,我像幼时那样停了下来,给观音上了一柱香,既是给陆奶奶祭奠,心念着陆奶奶我有听您临终时说的话,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也懂得保重自己,除了没嫁给陆修之外……
同时也是在跟观音祈求,保佑陆修这个铲屎官别半道跑路,欺负我家阿狸。
拜毕我才故意轻咳了几声,随后往右边一楼陆修的房间而去。
嗯,房门没关。
我再次轻咳了声才轻轻推开。
果然,一进去就看见我家那可怜的阿狸被陆修提着脖子要往外走。
那阿狸一看到我,先是愣了下,之后喵喵喵的冲我直叫,四只爪子胡乱挣扎着,好不可怜。
“陆修!你放开它!”我冲过去将阿狸抢过来护在胸前,一边给它顺毛一边埋怨瞪他:“不就是盐焗鸡翅吗?我再给你做就是,你欺负它算什么男人?”
陆修没说话,只是抱着手臂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我也懒得和他对峙,一边顺着阿狸头上的毛毛一边直接去了厨房。
……
十分钟后。
“吭噹!”随着我手起刀落,半剁开的大鸡翅和竹制砧板同时跌落在地,身后很快也传来熟悉又带点慌乱的脚步声。
“怎么了?”
我戴着围裙回头,看着满脸焦急的陆修和动作敏捷跳进他怀里的阿狸,尴尬道:“鸡翅太石更了,剁不断。”
“有没有伤着?”陆修抱着阿狸过来,黑白分明的眼在我身上来回,连眉毛也皱了起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着急的表情,以往看到他,他不是满脸淡定就是脸上写着欠揍的。
我微愣,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我没事,不过厨房好像脏了,鸡翅也掉地上了,你可能还要再等等,我重新做。”
我刚伸手去捡地板上的鸡翅,一只修长大手率先一步将它捡起来。
“想炸了我家厨房?你想得美!”
“……”
最终,我还是回到了陆修房间,坐在小太阳面前一边取暖一边撸猫。
听着外头菜刀剁菜的声音,我再次揉了揉阿狸头上那搓毛,跟它感叹:“你家铲屎官人是凶了点儿,但好歹也不算一无是处是吧?”
“至少今日破天荒、头一遭懂得体贴人了,不像以前,我校卡掉了,让当值日生的他放过我一回,他反过来重点登记我的大名,害我被全校通报批评。”
“还有高中时,我被同级一个不怀好意的男同学调戏,他还笑是因为我穿得太好看了吸引人渣。”
“还有还有,前段时间我失恋,几百年不发朋友圈的他竟然转发一堆鉴别渣男的的例子,仿佛在嘲讽我有眼无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一边细数他的恶行一边教阿狸:“所以以后你要聪明一点儿,别老是贪吃贪玩,乖乖听话,别惹到他,不然你就会被拎着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