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无痛无忧了。”
“这不可能。”栗初缇仍旧不愿相信,霍地起身,突然心下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她身上穿着一件陌生的青衫,是女子式样。
褚云:“你别误会,衣服是我师父的,很干净。我没有碰过你,只是帮你换了件外衫。”随即他面露疑惑,又道:“说来也奇怪,你这么长时间不梳洗,身体却无异味,依旧干爽。”
“为什么?”栗初缇忍不住问道。
褚云:“我还正想问你呢。救了你的第二天,我便进山给你采药去了。不巧遇上大雨,被困山中三天三夜。我心想,完了,你肯定死了。结果等我回来一看,你安然无恙,吃喝拉撒完全不需要。为了确定,我一周没管你,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完全没变化。”
“然后呢?”栗初缇急切问道。
“然后我就不管你了,只等着你自己醒来。”说罢,褚云起身,满脸期待地问她道:“告诉我,你是不是神仙?”
栗初缇茫然摇头,泫然欲泣。看来她不仅记忆出了问题,身体也出了问题。不过她现在不想处理这一团乱麻。她的心很痛,阵阵抽痛。如果眼前的男子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坠崖后就一直待在这个山谷里。那么战场,士兵,玄奇,秦章,小侯爷,还有他……麒麟,就都是不存在的。他们只是梦,一场真实而又不可思议的梦。而让她感到难过的是她说服不了自己。如果麒麟是真的,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她忽然发现不管如何挣扎,自己的心都已经站在了这个男子的一边。她有些相信,麒麟真的不存在了。
“你怎么了?”褚云问道。她看起来伤心欲绝,这般模样像极了五年前的他。褚云眼底划过一抹哀伤,蓦然想起那个许久未念之人。
栗初缇只是摇头,并不作声。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处理眼前的一切。麒麟……他只是她的梦中人!一念及此,难以抑制的悲伤便席卷了整颗心,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听不到悦耳的鸟叫,也闻不到清苦的药草香,只有阵阵疼痛撞击着她的心灵,仿佛要将这个名字永刻心尖。
“麒麟……”她无声呐喊,一遍又一遍……
脚步虚浮不稳,栗初缇悲伤转身,身上所系之物滑落地面。她毫不在意……
“喂,你的东西掉了。”褚云捡起一块垂坠之物悬于空中。
“送你了,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栗初缇看也不看一眼,径自向木屋走去,泪水终是滑落脸颊。
褚云看着手中之物道:“这么上等的好玉,说送就送,还真是财大气粗!”那垂坠之物在空中轻荡,阳光的照耀下,那么温润剔透,正是紫玉麒麟!
“奇怪,怎么之前没见她身上有这么一块玉?”
………………
栗初缇醒了,她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不吃会饿,不睡会困,三日不沐浴便觉浑身难受。但她也病了,还病得不轻。她茶不思饭不想,做事提不起劲,时不时会望着远方出神。这一切都让褚云更加肯定她病了,而他的诊断结果是……相思病!
褚云原本还对她奇特的体质感到好奇。他习医,最感兴趣的便是医治各种怪病。而她的情况又是闻所未闻,怎不叫他技痒。可她完全没心思配合。要想研究她的怪异,首先就要解决她的相思病。而他想到的办法是……比惨!
说到爱情,天下间还有比他更惨的人吗?
“我是个孤儿,五岁时遇到师父。师父是个很美的女子,她大我十五岁,温柔娴静,医术高明。师父厌倦了红尘俗世,便带着我来到此地专心研习医术。在那之后,我没有再接触过其他的女子,师父就是我的唯一。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我自然而然地爱上了她。可她对我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她心里有个人,我一直都知道,却只当做没看见。师父想尽办法绝我对她的心,可我对她的爱与日俱增,难以自拔。六年前,师父为了我毅然出谷。她对我说‘等你不再爱我,我便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可是不爱她,谈何容易!”
星夜,繁星扑闪,向一个个情人抛来的媚眼,让人痴迷流连。褚云拉着栗初缇坐在屋顶上喝着自酿的米酒如是说道。
栗初缇醉眼迷蒙地盯着天上的繁星,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你比我幸运多了,至少还能再见她。我是想见也不知哪里去见。”
“为什么?”褚云好奇,试探问道:“他……不在了?”
栗初缇仰头猛灌了一口酒道:“他从未存在过,只出现在我的梦里。”
褚云诧异道:“梦中情人。”
“梦中情人?”栗初缇一怔,忽而失笑,“还真是。”
褚云扭头看向栗初缇,眼里满是同情。太惨了,太惨了,实在太惨了,比他还惨。他甘拜下风,心服口服!活了二十年,怎么也没想到天下间竟有这等□□!果然奇人历奇事,就连谈情的方式都如此与众不同,让人匪夷所思。
栗初缇何尝想要一段匪夷所思注定悲剧的感情。只是遇上了,避无可避。还能怎样?如今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