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栗初缇起身,简单梳洗后推开门,便见门口堵满了人。站在最前面的栗言和姚淑兰早已争得面红耳赤。栗言一副即将破门而入的样子,姚淑兰紧紧拽着他的手臂不撒手。
栗初缇打了个哈欠,从容道:“爹,娘,早。”
姚淑兰见她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瞬间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她松开栗言,改瞪栗初缇道:“小没良心的,你终于醒了。”
“缇儿,你可有哪里不舒服?”栗言一脸担忧,关切地问道。
“爹娘放心,孩儿无事,好得很。”栗初缇赶紧打包票。可以想见,再次多日未醒,府里一定又像上次那样人仰马翻了。
栗言:“好什么好。好好的一个人说睡就睡,还长睡不醒,要是哪天醒不过来……”
“呸呸呸,你可别咒缇儿。”姚淑兰忙截住他的话头,阻止道。
“我这不是担心嘛。”栗言忍不住嘟囔。他也不想栗初缇有事,可她生的这不明不白的怪病总叫他放心不下。即便不会危及生命,但一次比一次长久入睡也不是个事儿。三两个月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遑论三年五载。
栗初缇见两人愁容满面忙宽慰道:“爹,娘,我真的没事。而且我已经知道了病因,假以时日便能化被动为主动。”来去自如,不在话下。她在心里说出最后一句话,只是这话万万不可说出口。否则,定然引起轩然大波。爹娘一定会左右夹击,对她进行没完没了的深度教育。
“真的?”姚淑兰有点不敢相信。她的女儿已经聪明成这样了?
“真的。久病成医嘛。褚云,哦?”栗初缇望向褚云,眸光闪烁,微微试了个眼色。
褚云:“栗伯伯,栗伯母,无需太过担心,她只是单纯地睡觉。何况还有我在,不会让她有事的。”
岳灵儿见他眼睛晶亮地望着栗初缇,两人之间似乎藏着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嘴一瘪,心里没来由一酸。
栗言见此,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这些日子,褚云的本事他都看在眼里。他由衷地佩服这个淡泊名利,侠义心肠的年轻人。
栗言:“既然褚小神仙这么说,我就把缇儿交给你了。”
“咦?”岳灵儿会错意,大吃一惊。
褚云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保证她安然无恙。”
栗言和姚淑兰神色有所缓和,栗初缇转而赞赏地看向褚云。
众人都无异议之时,岳灵儿忍无可忍跳出来,反对道:“不可以,怎么能将初缇姐姐交给这个来路不明的庸医。栗伯伯,栗伯母,三思啊……”
栗言:“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灵儿啊,别总针对小褚,他是个实诚的好孩子。”
“可是……”岳灵儿还想说些什么,栗言已经搂着姚淑兰转身离开,众仆从跟在两人的身后渐渐散去。
姚淑兰:“缇儿这么长时间未进食,肚子一定饿了,张妈,今日多做几道小姐喜欢的菜,好好给她补补。”
“是,夫人。”张妈应声。
栗初缇想到入梦之因一激灵,提高了声音喊道:“菜里别放酒。”
姚淑兰扭头瞪了她一眼道:“还用你说。每次都是醉后沉睡,还不知是不是酒在作祟。从今往后你休想碰酒。”
栗初缇面上尬笑,心里却是一惊。她的娘亲比她细腻多了,竟然早早便寻出了由头。如此敏锐,可见一斑。转头看向褚云和岳灵儿两人,又是一副相看两相厌的模样,栗初缇忽然有些想念外面的小吃,吩咐身旁的小茶道:“好久没逛早市了,小茶,去告诉夫人,早饭不在府里用了,我要出去吃。还有他们两个。”
“是,小姐。”小茶离开。
岳灵儿嘟嘴不满道:“才不要跟他一起逛街。”
褚云环胸傲娇道:“在下正有此意。”
栗初缇无奈道:“今日看在我的面子上,偃旗息鼓行不行?”
“哼……”两人互相嫌弃地看了一眼,同时扭过头去。
栗初缇关上房门,信步离开,边走边打趣道:“两位如此默契,看来缘分匪浅啊!”
“谁,谁跟他缘分匪浅……”岳灵儿磕巴地说完,莫名红了脸,显出一丝扭捏之意。
褚云倒是坦然得很:“有也是孽缘,不要也罢。”
“你……”岳灵儿怒目瞪着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竭力撇清的样子让她没来由火气上涌。他就这么不想和她有瓜葛?她偏不如他的意,等着瞧。
栗初缇左右看了看,一边愤怒不已,一边不以为然,她不禁摇头失笑。这两人如此不对付,倒是和她爹娘极其相似,十足一对欢喜冤家。有好戏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