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受寒,虽好了些,但却终究没能彻底好。此时一呼一吸,凉气入喉,便又遏制不住的低咳起来。
“咳、咳咳!”
帐篷外的徐尘散与陈安宁听见忙走进来,却正看见霍无妄拉着宋锦安的手。
徐尘散忙后退两步,又示意陈安宁也一并退出去。
二人才刚退出去,霍无妄就慢慢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冷之色。但在看见宋锦安的刹那,清冷之色顷刻间消散,眸底尽是担忧。
“安儿。”
听语气不对,宋锦安缓缓抬眸看他,见霍无妄醒来,余光瞥向他的手,不冷不热道:“霍小将军也该松手了。”
闻言霍无妄才察觉他竟握着宋锦安的手,纵是千般不舍,但也只得先松开她的手。
宋锦安按了按眉心,难以抑制的又咳两声,方才竭力将这阵咳压下。
她起身为霍无妄取针,无波无澜道:“这两日我再给你重新配一副药,免得去霖州路上又多次毒发。”
到时候可是要影响行程的,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随着所有银针被取出,宋锦安转而去将银针收好,但折返回来时却仅仅是从霍无妄身侧走过,片刻都不曾停留,直接出了帐篷。
“徐三哥去守着他。”宋锦安语气更像是在命令。
徐尘散想也不想就直接往帐篷内走去。
等外面只剩下宋锦安和陈安宁时,宋锦安才低声道:“朔北九皇子未必会一直在霖州,保不齐还会跑回来。派人在两州交界地盯着点,免得他又跑回来,到时候我在霖州可是找不到他的。”
陈安宁点头,“好。”
“还有,”宋锦安皱起眉,转瞬又缓缓舒展,“京城一事也该动手了,陈将军也该将京城的眼线写下来交给我了,到时候我好用的上。”
虽知晓二人之间还不曾商定好究竟谁去京城动手,但宋锦安显然是不会妥协。
陈安宁面露犹豫,终究是忍不住说了句:“京城一事,我去动手。”
“陈将军乃是珣州的戍边将军,无召不得入京,这一点陈将军比我清楚。”宋锦安慢条斯理的说出最不利于陈安宁的一点。
见他仍在犹豫,宋锦安又笑了笑,玩笑似的说:“你若明日便不做这将军了,我自然乐意让陈将军前往冒险,也省得我跑这一趟。不过如此一来,这珣州可就危险了,毕竟再难找到如陈将军这般有勇有谋的戍边将军了。”
三言两语说的陈安宁也无话可说,反倒是哄得他笑意跃然。
但纵是如此,他还是又沉思片刻才点头,“即使如此,我这便去写给你。不过,我这倒是有一事需得宋姑娘出手相帮。”
“陈将军有何事直说就是,无需客气。”
“我需要一副不致死但又要人生不如死的剧毒。此毒需要有药可缓解疼痛,但又不能将此毒解开。最好是这毒,世间无人能解。”
宋锦安顿时眯起眼,狐疑问他:“陈将军要将此药用于何人身上?”
“自是从朔北来的那些探子身上!”
陈安宁双手背后,缓步朝着自己帐篷走去,“下次若是再抓住朔北来的探子,自是能将此毒用在那人身上,到时就不怕那人不说出藏于大祁的眼线究竟是谁了。”
宋锦安跟在他身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腰间荷包,慢慢解开将其中一包毒药拿出,“倒是也巧,我这身上带着的就有陈将军想要的剧毒。但这毒并非是无人能解,世间多的是解毒高手,其中当属何家山庄的家主最擅解毒。”
她才学了几年制毒,这等毒若是放在何家主的手里,解毒只怕也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陈将军用时务必小心,切不可多用。还有,此毒一旦用了,若想解毒可就难了,务必慎重。”
陈安宁压下唇角笑意,赶忙接下那包毒药,“多谢宋姑娘。”
宋锦安缓缓将那包毒药放在他掌心,苦涩一笑,“陈将军……”
明知陈安宁与陈夫人成亲之日将至,但偏偏他们分别在即,只怕这一世他们无法亲眼看到陈安宁与陈夫人成亲了。
“这次怕是见不到陈将军与陈夫人成亲了,但这次陈将军与陈夫人定然能白头到老。若是二人能始终驻守珣州,日后定然能称为话本子上的一段佳话。”
忽闻此言陈安宁脸上笑意顿时不见,盯着手中剧毒看了片刻,转而才小心翼翼的将其收起。
片刻后,他唇角又扯出笑来,“无妨,我二人成亲之日并非是上一世的日子,这次定在年后了。到时宋姑娘定然能来。”
“年后?”宋锦安略显惊讶,红唇微张,稍一思索又含笑点头,“年后应当能来的。”
只是不知到时候她是否还有命来……
等二人一同去了陈安宁的帐篷,陈安宁将那些眼线之人姓名写下,又逐一为宋锦安说了那些人究竟被安排在何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