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三魂七魄都被人抽走了。
“张管家若是无话可说,就随我等走一趟。”宋锦安道。
张管家再也没了话说,只是双目失神的摇摇头。
等几人将张管家带走,国舅爷还特意将其送至门前,“几位若是觉得这张管家的话不足为证,大可将这院内的家丁一并带去问个清楚。这些家丁多是来杜宅多年了,倒是实在。”
宋锦安微微颔首,“既是如此,也就不与国舅爷客气了。”
她抬眼看向院内,随意的挑了六人,一并带去了衙门。郭县令早已经在杜宅吃了酒席回来,猜到这几人会带人回来,便早早的命人备下牢房,以便几人审问。
拢共带回来六个家丁,三人各自带了一人去不同的屋子审问。等审问完,才接着带去第二人。
等三人审问完,天色已晚,张管家也已然被衙役带去了牢狱中关好。
“我审问的这两位家丁,对于药材一案并不清楚,但却知道平日里有牛车和马车前来送药材。但每次前来送药材,国舅爷总会不在宅中,多是张管家亲自安排此事。”
徐尘散偏头看向那二人,意味深长的笑笑。
“密室也是在国舅爷不在宅中的时候挖出来的。”
但如此一来,这二人倒是仍旧都有嫌疑——
或许国舅爷是为了避开嫌疑,才总是躲避。
亦或是张管家特意将国舅爷支开,才能安排人做下这些事。
霍无妄跟着说:“与我这边问出来的一样。”
“我倒是从这二人口中问出些不同的。”宋锦安冷的搓了搓双手,脚下往院门口走去。
她边走边说:“国舅爷自幼丧父,母亲也在他十岁时离世,是他将舒贵妃养大。兄妹相依为命,他素来纵着舒贵妃,以往向来是要什么给什么。但唯有舒贵妃阴差阳错入宫一事,令他十分不满。”
“在五皇子出生后不久,国舅爷的二子一女便纷纷夭折。不足两年,国舅爷的夫人也跟着离世。那时国舅爷便说过,是杜宅祖上受不起皇命,才会害他断子绝孙。”
三人朝着郭宅走去,路上入目不见一个百姓。
暗色下倒是能看清四周的农田上还覆着一层雪。
宋锦安看着那些农田,不禁想起国舅爷的那双手,蓦然停下脚步,“或许国舅爷也正因如此才不愿入京,否则他仅剩的亲人都在京城,他又怎会不去?”
“或许是他要留在八达镇,要为五皇子除掉最大的对手呢?”霍无妄道。
倒也有这种可能。
说到底终究没有真正的证据。
宋锦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蓦然笑了出来,“此案如今看来,无非是五皇子与太子之争。终究是要从边疆查到京城了。”
边疆的案件竟牵扯到京城,此案呈上真相时,也不知皇上作何想。
“说不准会是三皇子,”徐尘散突然开口,宋锦安与霍无妄同时看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三人面面相觑,自是都明白此案的背后,终究会牵扯到皇室。
无论是哪位皇子,都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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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州,客栈。
刘慎接连等了几日也没能等到呼延霂的信儿,反倒是等来了另一人——李药。
客栈掌柜的命人将刘慎请下楼,李药见到他,顿时激动大喊:“刘将军,是我!前去投奔霍家的那个李大哥李药!”
“李大哥,你怎么来了?”刘慎匆忙上前几步,“难道是霍家出事了?”
二人曾在霍家见过一面,刘慎自是知道如今李大哥带着两个孩子住在霍家。他突然前来,定然是出大事了。
李大哥摇头,“不是,我是来找宋姑娘和霍二少爷的。”
他着急忙慌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上面还染了些血迹。又从怀中拿出一块布条,倒像是被强行撕下来的。
“那日我婆娘被杀,从那人身上扯下来一块布,正是此物。这封信也是拉扯中掉下来的,只是天黑,那人并未看见这信掉了,这才被我捡了去。”
他偏头看向一旁的掌柜的,掌柜的顿时识趣的往后院走去。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李大哥才说:“我不识字,前些日子请霍家的家丁看了这封信。那人同我言道这封信有助于霍二少爷查明药材一案,还说此事牵扯甚广,稍有不慎就会查错了。”
说着便慢慢去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直至此时才察觉双腿累的发颤。
他仰起头看向刘慎,又道:“这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不敢耽搁,便赶去了福鹿县。没想到你们竟不在福鹿县,但幸好又从张壮口中问出刘将军的住处,我是一刻也没敢耽搁,连夜赶了过来。”
刘慎将信拆开,纵然是染了血,但也能看清上面的字——
太子有令,不再敛收药材,命尔等留在福鹿县,与众百姓言明药材一事乃是八达县国舅